“你说的那个二货这上面有吗?”
“当然,瞧就是他”托斯忍着笑指道“还能站着当证人啊,看来那些手杖比较轻”
现在是众商人怒打恶贼的当天傍晚,太阳已经回家睡觉了,临时馆所外的夜街正是最热闹的时刻,行人们匆忙的赶着回家,上夜班或抢购,同时手里也都多少握了份下午加印的报纸
“这个老者就是你说的外商商会会长吧?”
宁次指了指报顶大图画里的一个混身正装的人,他两鬓的胡须已经白了大半
“对,就是他,当时也是他第一个站出来为那商人说话的”托斯肯定道“而且刚来那些天我们还见过一面;他看上去是个博学又有主意的人”
宁次没有接过话,只是微笑的点点头继续看这上面的主文章,《首次,外商官员当街动武》的标题字体又黑又大,十分醒目:
“我当时就混在商人堆里,没过多久那个比较和善的检查官就领着增援来了,其中还有警察局长”托斯的话让宁次眉毛微微一挑“那家伙官威可更大,让人把那个挨揍的弄出来后他就骑在马上喊着要商人们交出嫌疑人;一方死不同意,一方步步紧逼,最后就打起来了”
他说的报纸上几乎都有,但宁次还是耐心的听完了:
“商人们的反应也属正常,如果我是一个经常出差的外国商人,相较异国政府我同样会选择外商商会,因为那里都是和我身份一样的人一一”
“他们就因为这个才死不交同伴的对吗?”
清目的小脑袋猛的窜到宁次眼前:
“当然不止如此,还有对自身安全的考虑”宁次对突然出现的小家伙开导道“如果真的允许同伴被当场带走,那岂不是等于他们承认了周围客人都有犯罪的嫌疑?如果日后官府还是无法破案会不会再找上他们?到时又该如何应对,所以与其等着烦恼上身不如现在一起面对”
这也是优秀商人都具备的一点
“那宁次,你认为红明会怎么处理这件事呢?毕竟那两个人是他下属的下属”
“这我就不清楚了托斯,毕竟权威与钱袋子哪个都很重要,也都很诱人”宁次合上了报纸将其对折,那上面的事他已经都清楚了“而且他怎么做对我们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外商区一直是他负责,鸟之国的外商又是国家最重要的钱袋子,这意味着红明必须要出来替他的蠢奴才们擦屁股,所以”
咻,宁次瞄准一扔,报纸稳稳掉入垃圾桶:
“他休想再来给我们添乱了”
托斯愉快的吹了声口哨,同时又漂了眼宁次别于腰间的脑毒药瓶;与来时相比里面少了足足1/4
“哥,七点整了哦”
刚看完手表的清目发出一声提醒,手指敲了敲表盘:
“啊?这么晚了吗?哦显然是”宁次瞅了瞅半黑的院子里,花丛,树林,鸟鸣,就是没有人
“那就按计划来吧”
他先从亭廊坐椅上站了起来,接着和托斯向大门方向走去,清目向他们挥手告别,然后就穿着他那身名显大几号的袍子,吃力的走向菜园了
“车马备好了吧?”
“早好了,昨晚我就支会过他们了”
他们很快就到了门口,两名站岗员精神抖擞的敬了个礼:
“按照我们调查过的,这时银行的监控录像将是一天中最活跃、最高效的”马车赶来前托斯压低声音说“可这一步棋宁次,比扰乱红明的计划险得多啊”
最后那一句充满了担忧,他似乎以为宁次是因热爱‘走钢丝’才想的这招:
“托斯,我真的看不出我们有什么危险,你忘了?我们可是忍者”他好言安慰,语气沉稳,话中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自信“以你我的能力,在城内,就算知道我们要带着四个人跑他们也拦不住”
“那孟宗怎么办?”
“他?”
宁次笑了一声,好像他们在谈论一件趣事:
“你放心吧托斯”他拍了拍友人的肩膀
“我有的是让他背锅的特效药”
对方的回答让托斯愣了下,但随即想到与宁次这招相比,自己那些想法倒畏手畏尾多了,而且被自己漏掉的是当初孟宗主动来求,所以如果事情真的败露他确实就该被拿去顶啊,奴才不就是该牺牲自己保全主人的吗
真是的,都怪那个砂田长舌妇把自己脑袋都念迷糊了
“没事的托斯,什么职位坐久了都会偶尔发晕,就像那个毒脑剂会让人认为自己身陷火场一样”宁次看着对方不停的甩头,想想又加了一句
“而且我确实该承认,这次的计划比川之国的要玩儿火多了”
语毕托斯马上停下了;很快一辆漂亮结实的马车驶到面前,由一位站岗员充当车夫,他们刚上了车坐下,车子就开动了
他们的马车先经过了门口的长街,突然出现的高档马车在人群中本就吸睛,当少数人发现它是从一处不出名的建筑里驶来时,那个大院也成了被关注的对象;经过人流绸密区后是一段比较安静的路程,车窗口还能时不时的闪过行人的脑袋,但他们的表情几乎都比长街上的要淡定不少;两侧道边被较暗的路灯映的灰亮灰亮,零星的人就靠着这点儿光来阅读:
“看来他们不喜欢图书馆”宁次看着车窗外像是自言自语
“宁次,那个药剂的事我想再问个问题”
托斯关上了左右车窗,同时耳朵转向了车前头那儿:
“当然可以”
“你怎么知道那就一定会让他们玩儿完的?”他几乎很快就说完了,宁次只能通过他的口型才能辩认“我是说如果不是火灾甚至不是致命的幻觉,你又不让我动手那到时一一一一”
“因为我们不需要非下死手不可”宁次的声音比他大的多,至少两人都能听清楚
“原计划只要让他们吓破胆,并将这种恐惧传出去引起动乱就可以了,但现在嘛”
他耸了耸肩表示那也无所谓
接下来两人没有再多说什么,宁次在车里一个小箱子中搜出不少零食,接下来就是开心战斗的时间;托斯将两扇车窗重新打开后就坐回位置,将自己的后背深深靠入了棉靠背里,直到左边车窗外出现一道华丽的大门时他也没喝一滴水
车子停了,两人一前一后走了下来;华丽大门的正头顶,挂着一个‘丰丰银行’的新招牌
“您好二位”
他们刚进了宏伟壮阔的正亭,一张带着仪式微笑的俏脸就迎了过来: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八颗雪白的牙齿,真是诱惑又不失礼貌的招呼,和周围那些身后跟着西装革履人士的年轻人一样:
“我们需要取一些钱,有用处”
宁次向对方摆出了官方式微笑,后者的笑意更浓了些:
“好的,请跟我来”
她先做了个标准的请的手式,然后在宁次与托斯向着那只丽手示意方向前进时,始终保持着比宁次靠后一点点,比托斯靠前一点点的距离,这样两人对她的提问就都方便了
“非常感谢”
在快到那个服务窗口时宁次突然向她靠近了一大步,几乎同一刻后者感觉制服左兜里多了一沓厚厚的东西:
“我需要最好的窗口”
宁次高大的身躯将她整个都罩得严严实实,以至于头顶上的摄像头都拍不到刚才的行贿:
“很抱歉先生,是我搞错了”
现在她对宁次的笑里充满了满足,左手不经意的在左兜里摸了摸:
“请跟我来,您的位置是这里”
她又把两人领向别处了,宁次意识到自己恐怕没有回到那个普通窗口的机会了,因为他们正脚速极快的往相反的方向走,镶着木头的小窗框很快就在视线里消失了
“先生,您坐”
又是那礼貌的声音,回过神儿时宁次发现自己的屁股已经坐到了好柔的皮料上,双肘下拄着洁白的软玉;托斯警惕的站在他身旁,听力异常敏锐的双耳时不时的会动一动
“大客户伙计”
宁次闻声望去,只见面前的是一道巨大的水晶玻璃制柜墙,配上红玛瑙的柜台,视觉效果很棒,就是小窗口两侧的四个三百六十度摄像头不太友善,这角度是要拍自己的鼻孔吗?
“先生,您是来取钱的?”
窗口中探出一个刚说完话的脑袋,这是个一脸麻子的家伙,脸上带着不太美观的笑容:
“那位小姐不是说了吗?”
宁次笑着回道,他似乎听到机器开启的声音:
“啊这是自然,但请允许我还是要确认一下,毕竟没有客人的允许我们是不能摄自做主的”
现在四个镜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了起来,两个对准宁次,两个对准麻子:
“接下来,全程的交易我们都要在这些小家伙的关照下进行,请您体谅”
“没关系”
“您真是个好人,还有请容我再多句嘴,每次最低交易额不可低于六十万两”
“当然”
宁次笑得比刚才更灿烂了些,摄像头上的小黑孔一左一右的对着他
“我们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