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两个人秘密商量的同时,时间也在悄悄的从他们身边溜走;太阳从天空的最顶端下落,与地平线平行,直到消失不见,月亮从家中赶来顶替下班的火球;它本性纯良,一身白色的净衣,将宽恕的柔光洒向大地
“成了”
还是托斯的那间办公室,桌前的宁次将胸口离开桌檐,一张满是文字与抹划的羊皮纸是他最新的作品:
“这么长啊?”托斯伸着脑袋瞅着
“你看看怎么样”宁次将纸张递过去“这只是一个大概,细节方面我还拿不太准,如果出现意外那就更难以应付了”
好像怕对方误解,他仔细的解释着
托斯接过后开始艰难的读起来,这上面又是黑线又是画圈,上句可能由特意加重的字组成,但读到最后你会发现一个箭头将它移成第六句,还有这些小字明显是临时起意加上去的,实在没办法他只好边用手指点着边念
“怎么样?”
宁次看出了他的冏状,忙开口问道
“我感觉大体也是可行的,除非这次运气烂到家”托斯放下纸张揉揉眼睛,自己好像得了虫影“就是涉及人员比较多,尤其是和孟宗那儿的配合必须密切”
“回答正确”
宁次心情不错的拍了下手
“所以我才让清目去把孟宗叫来,先支会他一声”
“那反正现在他也没来,要不………”托斯看着手里这张纸,他实在是忍不了了
“你再重新理一份?”
老友的请求自己怎么忍心拒绝呢?宁次又拿出一张全新的羊皮纸,托斯则为两人冲满热咖啡,边喝边写有益提神;不过这次不只是宁次一人想一人写了,他们两个互相商量讨论着,你一言我一语,你一句我一答,慢慢的新纸上也干净的写满了文字
“这就是最后的计划案了”
宁次仔细的审察一遍后又再给托斯看一遍:
“如果刚才的还比较马虎,那这个就………”
当当当
敲门声,托斯将纸将瞬间收入怀里
“谁?”宁次问道
“哥,我把孟宗大师请来了”是清目的声音
“让他进来吧”
托斯刚将计划案摆回原处,一个面相慈祥的胖和尚走了进来;他一手拿着念珠,全身僧袍,步态稳重,彬彬有礼
“好久不见宁次大人”
他先向宁次行了标准的合十礼,又向一旁的托斯致礼:
“同样,请坐大师”
孟宗坐到了宁次对面,视线正好能看见桌上的计划案:
“不知大师最近过的如何?”宁次面色还算友善的问道“计划还顺利吗?”
“有一些麻烦,红明请了土之国的人给鸟大名看病”青年的性子他多少了解了些,与其自作聪明还不如实话实说“鸟大名在这件事上不打算偏袒我或红明中的任何一个”
他边说眼睛边瞧着宁次,看眼色择词:
“他没有向我们公布来访岩忍使团的名单,而且今天中午他在大殿上亲自对全体宣布,除皇室卫队外使团的一切不会向任何人透露,此次行动由太子鹭全权负责”
终于说完了,孟宗有一种高空走钢丝的感觉,好像只要刮起阵阵微风就能让他粉身碎骨
“您干嘛这么紧张啊?”
宁次那张笑脸决定不刮风;他将计划案推给对方:
“您瞧瞧这个”
孟宗拿起来瞧了瞧,只一眼就感到呼吸不畅;全程读下来他感觉坐了一趟疯狂过山车,刹车灵不灵全看运气:
“我想我们是不是应该再考虑考虑”他语气有些颤抖的说道“这也太激进了些,不到最后不必这样吧?而且我们还不确定那医生就是锄禾……”
“是的是的,还不确定”
宁次打断了孟宗,他的样子就像只狡猾的獾
“但那又怎么样?是不是他都要杀”
此言一出,孟宗一脸的白痴样看向他:
“我的好大师,您怎么还不明白,锄禾讷主来不来根本就不重要”宁次一脸嫌弃的解释道,他好像忘了自己刚进屋时在托斯面前也犯了孟宗的错误
“只要使团玩儿完了,太子鹭也就差不多了”
宁次阴狠的说道
孟宗没有立刻接过话,他有些愁容的又看了看自己手中写满字的计划单,一双小眼睛在上面飞快的漂啊漂,好像要找出什么天大的漏洞;但一切终究只是想像,除了黑漆漆的文字他什么也找不到
“我想”过了一会儿他开口道,那表情就像上刑场的犯人:
“我们认识几个可以帮助我们的人”
“那就太好了大师”
宁次向他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可在孟宗眼里这让他胆颤心惊
“很高兴我们达成了共识”
宁次向托斯使了个眼色,后者受意后一言不发的出去了:
“接下来,让我们说说您口中能帮助我们的人吧……….………”
现在已是半夜十二点整,城内大部分地区已被黑暗接管,除了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和极少数的夜生活场所,你很难再找到光明
在这座都城的下城区,有一片区域是官府专门划规出来的,那里建满了专为来往客商服务的馆译,医院和银行,由于商人大多辛苦至极,这里也是全城休息最早的地方
不过万事皆有例外,从城区主街街口处起左边第五栋楼,这是一家不小的旅馆,不算大厅上下共七层,店主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毒眼老光棍;他现在就坐在柜台前,点着小蜡烛看着账本,手里的算盘被打的噼啪响
“嘿嘿,七百两”
他贪婪的弹了下珠子,一脸贱样:
“傻子还真不少”
在第七层靠左最里面的房间内,弥漫着一种十分负能量的气息;三个砂田使者围坐在一张小圆桌边,他们一言不发,满面愁容,愁到桌上的热茶变凉茶也未动一口:
“日向宁次来了,我看我们该走了”
其中一个率先打破沉寂,像个僵尸一样说道:
“我们斗不过他,还是回去吧”
“懦夫”他左手边的小个男子狠砸了下桌面“那主人的任务怎么办?”
“那我有什么办法?是我在护着那两个小杂种吗?”小个子男人的反应显然惹怒了他“你要是能打赢日向宁次,那你就去啊?在我面前你特么装你妈装”
“我打死你这……………”
“行了,都闭嘴”
第三个人怒喝一声,两对还没招呼起来的拳头暂时收了回去,但是他的怒火却被争吵刺激起来了:
“幸亏没让你们去,不然日向宁次会有一万个理由弄死你们”一想到中午受的气他就更借公询私了“我上午去时正好在门口碰上了那个小狗杂种,但是下一秒我就被日向宁次和托斯一阵冷嘲热讽,但是那时候你们呢?你们特么上哪去了?”
他指了指自己脸上的淤青,那表情就好像是这两个同伴打的:
“知道我现在最后悔的是什么吗?我特么最后悔的是带着你们两个就会窝里横的孬种来这儿,就特么会放嘴炮,好主意一个没有,我真…”
突然他停下骂骂咧咧的嘴巴,满是粉刺的鼻子微微动了动,空气中突然出现一种刺鼻的气味:
“什么味儿?”
他皱着眉道
那两个人被他训得不敢说话,这时眼看有机会转移话题,赶紧使劲儿的抽起鼻子:
“我也闻到了”小个子男人说
“不对”另一个人猛的跳了起来“这是着火烟的味道”
他这么一喊三人赶紧跑向门口,脸上淤青的汉子一开门,冲天的浓烟扑面而来
整个走廊已是一片火海,墙也,廊顶,过道甚至灭火器,只要能看到的地方全都是凶猛的烈火,浓黑的火烟像乌云一样向他们压来:
“咳,快,快关上”
他们猛的摔上大门,屁股尿流忙去卫生间抢着手巾:
“操,别特么抢了”
淤青男边骂两个正在抢手巾的同伴,一边脸红脖子粗的扭着水龙头:
“哪特么有水,肯定是水管被烧坏了”
就在这功夫黑烟已经从厕所门缝里冲了进来,一股劣质橡胶的味道刺激着他们的大脑,三人边咳嗽边往门外冲:
“真他妈倒血霉,去阳台”
屋内已是黑烟的天下,他们的单人张,小圆桌,咖啡杯甚至烛灯都失去了踪迹;三个人一路摸爬滚打弯腰驼背,靠着记忆和一点小小的运气才艰难的滚进阳台:
“去你的”
小个男是最后一个,他狠狠的摔上了玻璃门;暂时隔绝了屋内的黑烟
“怎……怎么办?”
另一个问着淤青男,接着三个人便一起向四周疯狂的叫喊求救,他们嗓子都快破了却收效甚微:
“不行老大不行”
小个子绝望的叫道,另一个已经坐倒在地哭了起来;淤青男看着这两个白痴,身后的房间内已是烈火纵横,耳旁早就充满了火烧木头的呲呲声,黑烟正从玻璃门上的那几道小裂缝死命的往外钻,它快不行了:
“跳”
他咬牙切齿的说道,那两人被这个字吓懵了:
“我们出不去,屋内都这样何况是楼内?”他彻底恼了,都到这个地步了还有什么可想的?
“没人来救我们,你再看看这玻璃也就三十分钟甚至更短,要在这儿烧死吗?我们必须舍命一搏”
他说的非常肯定,两支眼睛里全是红血丝;但是这个状态好像不能说服另外两个人,小个子男的一会儿看看楼下一会儿看看屋里,另一个态度则更明显,一脸泪痕努力的将屁股移向阳台内:
“妈的去你们的”
淤青男受够了,他再也不想和这两个智商不健全的蠢猪耗下去了;既然活腻了那特么就去死吧,别拽上老子
他一脸怒意向外纵身一跃
生死看天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