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礼教的个子真的很高,站在坐着的人群中更让他向巨人的高度挺进。
现在宁次更相信他从军的经历了,对面的老人真像颗松树一样挺拔。
“各位在场的先生们,女士们,当然还有可爱的宝宝们”他语气轻松又流畅,使一切变得更自然“今天是老朽的七十贱辰,本不想大操大办,但犬子却对我说你都是大半个身子入土的人啦,有机会还不赶赶热闹?我想想也对,所以他替老朽向各位发出了邀请函;如果知道那笔迹惨不忍睹我是绝不会让他写的”
宁次看了眼自己左手边正得意的信礼
还真是对父子,冷幽默都一样
“令我感动的是大家都给了老朽薄面,你们对老朽的关爱胜过对那些丑陋笔迹的不屑一顾”
效果确实很好,一些在座人士已经满含笑容了
“所以在这里我感谢你们,各位这或许是我最后一个寿辰了吧?下次你们再收到请帖时恐怕已是我的葬礼了,到时也希望你们赏光哈;但在今天,这个时刻,我还是要真挚的对你们说一声谢谢,谢谢你们还看得起一个快入土的人,谢谢你们没有拒绝一个糟老土子的邀请”
后几句话里已没有半点玩笑成分,任何人都知道老人是认真的,他右手举杯轻轻扬了扬以示感谢,宾客们用杯底轻碰桌面回应老人。
后者并没有喝杯中香槟,当然宾客们也没有,他们发现老人的情绪瞬间低沉下来,眼眶中不断打转的泪珠不知是何时出现的:
“不过,有人所处却与老夫如今的热闹场面大相径庭啊!”一颗泪珠终于滚了下来“你们还记得夜田戎星大总教吧?”
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啪嗒
泪珠砸到了桌面
“哎!多好个人啊?他总是一天内第一个出现在办公室里的人,你也绝对找不到比他更正直的人了”说到这儿他抬起袖子擦擦顽皮的眼泪们“我还记得当初我们俩一起吵嘴时的场景呢,真是历历在目啊!可现在,已经阴阳两隔了!”
他更快的挥起袖子擦眼泪,但效果十分不理想
“而且连凶手都还没抓到”
这句他已经有点泣不成声了,宁次有点怀疑如果在屋里老人一定会放声大哭的;现场大部分宾客的神情都已落寞下来,不少人也哭出了声,至于是真的留露感情还是配后加戏宁次就不知道了。
“他们真的是一对很好的朋友”
信礼在宁次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告诉他,但这么做有点多余,现场的哭声和嚊鼻声让这里杂音泛滥。
“我想在场每个人都很怀念戎星大礼教我的大人”日景色色的声音在他的座前响起。
宁次发现信礼好像有点计谋得逞的表情?
“我们也非常关注对这起案件的调查进度”
“汤忍村做为该案的主要调查机构,你们的付出我也是看在眼里的”言罢礼教也向卯生投去一个肯定的眼神。
“当然我们汤忍村确实为揪出幕后黑手始终努力着”日景的语气听上去可不像是褒奖“既便已努力了近一个月也毫无收获,我们仍然会继续努力”
好机会
注意到有人情绪不对,宁次趁无人注意给一旁的托斯使了个眼色
哐啷
瓷器狠倒在木桌上的声音
“你是在指着和尚骂秃驴吗日景?有话就直说少在这里拐弯末脚的像个娘们儿一样”
低音炮的发出者正是铁马卯生,他已经站了起来,脸红脖子粗的怒视‘像个娘们儿一样’的东乡日景。
进门儿后心情就不怎么友好,先是道上碰上个木叶的和我做对,然后同桌对位的就是这个老不死的日景,在这个重要场合竟然要看那张老树枝脸一整场!!!现在他还敢在这么多大员面前抱怨调查进度,谁都知道这是铁马一族独自负责的,这个老东西果然是没安好心;愤怒情绪已经不受控制,一定要让这个老树妖知道厉害。
“你少在那儿站着说话不腰疼”喷唾沫星子也无法改善心情“有本事你去查啊,我们在为调查辛苦流汗时你和你那些‘尊贵的东乡’们还在家里打牌数钱呢”
“我可不会认为调查伟大英雄的死是什么辛苦的事卯生长老”色色又狡猾的语气,那张脸真像根成精的树枝“也许我可以理解为您认为那是件苦差事?”
“你干脆说是我下的毒手好了,反正这也是你一直希望也努力给我铁马扣的屎盆子”
卯生这种人脾气暴躁说话又快,但粗话在官员的对话中绝对占不到一点便宜
“我哪敢给伟大的铁马一族扣帽子啊?”日景的语气已经极为欠扁了,但这也是激怒卯生最好的武器“在汤忍村,不应该说是在川之国,再难的事都难不倒无所不能的铁马一族啊,对吧?”
“你特么什么意思?你这个狗娘养的…………”
无所不能的事不是也包括暗算大总教吗?屎盆子已经扣得这么明显了再忍还算是铁马一族的好男儿吗?
卯生的行为当然不含糊,如果不是被信礼及时拦腰抱住,他现在一定已经坐到日景肚子上并狠掐对方的脖子了。
日景倒还想再加把劲儿,卯生越愤怒他越是得意兴奋,就是要让这老东西破口大骂,最好再干出些更加低俗甚至有辱身份的事;吧唧不断的嘴没有辜负这一目标,又是一连串的讽刺配合恶心的表情脱口而出。
宁次给托斯使的眼神明显增多
然后。。。。
真的是一大堆诸如妓女啊,婊子或狗屎相关的词被卯生用在了日景身上,而且他已经以很快的语速问候了东乡一族的祖宗九代。。。
“哎呀哎呀二位不要吵了”
还是大礼教讲究些,在问候十代前他急忙来到卯生附近劝阻
“您请息怒,我想日景长老不是这个意思的,何况铁马一族的能力我们也是有目共睹的”他暗示信礼可以放开了,旁边吓傻得宾客们见状也赶紧劝道:
“哎呀就是啊大人我们都知道铁马的能力”
“我儿子最喜欢的就是铁马的忍者了”
“您一向是最有份量的”
“今天是大礼教的宴席吵架不好啊”
宁次此时趁乱又给托斯使眼色
礼教这么一劝再加上七嘴八舌的说道,铁马卯生的情绪总算恢复下来了;对位的另一位‘主角’东乡日景也终于不再挑衅,大礼教的面子总是要顾着的。
“也是我多嘴啊,别见怪卯生长老”
“哼”
“我想在宴会上吵架确实不是什么吉利的事,而且很伤和气”礼教见状又马上打起圆场“不如二位举行‘换杯式’如何?古老的诚心停战仪式,不会不给老夫这个面子吧?”
自然是要给的,互相接过对方的香槟,卯生眼里的怒意说明如果没有大礼教在中间他一定会掐死老树妖。
不过幸好他们还是都乖乖的喝起了香槟,在众人的注视下杯中的‘和平之酒’真的是一滴不剩。
“哈,非常开心能见到你们和好如初”大礼教的心情确实很好,虽然由于不清楚卯生为什么比以往更暴躁让自己的计划有点小偏差,可是一切仍是和计划中的差不多,而且自己也一直掌控着宴会的进程
“那么接下来……………”
然而他的好心情戛然而止了,不,他甚至受到了不小的震惊
身旁刚刚才喝完香槟的铁马卯生此时已是七窍流血,半天不闭的双眼像注满血的灯泡一样十分骇人,恐怖又不甘的视线正盯着的就是大礼教。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刚才还很嚣张擅辩的日景被惊得说不出一个字,周围的宾客也被惊到停滞。
“有刺客快保护礼教大人”
还是儿子护老子,信礼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虽然他并不像父亲一样久经沙场历经生死,可那对危险的灵敏嗅觉倒真是随了他父亲。
这一嗓子终于唤回了‘尊贵的人们’的魂,还有些理智的宾客们赶紧围成一个圈将老人护在中心,但更多人都坐在地上哭泣个不停或钻到桌子底下瑟瑟发抖,混乱的人群一股脑冲向大门,可由于毫无秩序他们就像一群抢奶的猪仔一样堵在门口谁也出不去。
“我们该怎么办宁次?”
“带着鸣人鹿丸,快去通知卫队”
看了看不远处就在大礼教身旁的门炎,宁次又瞧了眼拥挤不堪的大门。
“要快,不然会出人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