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家在京城真的非常低调,一开始阿邯去找解珩时,由于消息不灵,阿邯直奔解家祖宅去的,当然是扑了一个空。
阿邯在解府转了转,大门既高又庄严,所有房门一律紧闭,上面未着丝毫雕琢和金饰;白色大理石的地面上除了几片落叶没有任何东西,显得空旷;长廊上束了齐整的暗色帷幔,端庄肃穆;路旁只栽了几颗松柏,朝池塘边望去还可见一片翠绿竹影,除此之外没有其他花木……
解府实在没有什么可看的,多待一会儿都觉森冷,她跳出门外,歇了片刻正欲离开,刚巧碰上前来洒扫府邸的管家,再三恳求,才要到了解珩所住的别苑地址。
阿邯这才知道,解家祖宅已有五六年没有住人了,只偶尔有几个仆从过来洒扫,据说解家人只要是会喘气的,都在北漠奋勇杀敌,简直是满门忠魂,解家家主解嗣宗今年六十有四,仍然奋战在前线,由此,天岳皇族连带着整个天岳国的名门望族都对解家都多有敬重。
由着人们对解家的敬重,解珩在京城的这些年过得很是舒适,解珩虽然叛逆过,纨绔过,的确是难得的军事奇才,这一点他十五岁时就可以证明。
琥珀珠在阿邯手中,它强大到几乎可以照亮整个幻境,解珩到哪儿,它就能照耀到哪里。
但阿邯不比琥珀珠,她可没有这么大本事,只有一具身体两只手两只脚,太子爷、解珩、白豆儿他们三个人一旦分开,她一个人三头两头地跑简直要跑断腿,根本照应不过来。
实在没办法,只好动用分/身之术,幻化出除了演员其他人都看不到的烟身,真身跟着太子爷,两个幻化出来的烟身分别跟着解珩和白豆儿,只是这种术法极耗精力,平时都是轻易不动用。
自北山一别后,阿邯的烟身就随着解珩日夜行军,烟身实际上就是靠意志凝聚的一团散烟,一路上遭遇强风劲雨,不知破裂了多次,修修补补,一直勉强用着,风雨好不容易停了,过了檩城,就到了旱地,这里风沙极大,对她来说,又是极大的挑战。
精力的巨大消耗,使她越来越不能够支撑起太虚之境的平衡,为了让本剧赶在它破裂之前演完,阿邯调快了解珩的时间,删减了不必要的情节。
为了不影响到解珩,她只是偷偷运作。
没想到,他比阿邯想象中的要心思细腻,他坐在马上,饮一口烈酒,本来还是高高兴兴的,“还是黔州的酒够味道,阔别多年,我一直想念的就是这酒,”感怀了一会儿,扭头一看阿邯他就出了戏,眼角的笑意消失,“你说我离开了,豆儿会经历什么……”
阿邯摇摇头,装作很遗憾我不知道的样子。
他转过头去,看着远方,“我知道,这是演戏,我知道这是幻境,但我还是很愿意演下去,这几天,让我看清了豆儿的心意,也知道如果有一天,我们真的遭遇这种状况,我们应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虽然这是在幻境里,我也请求姑娘,希望你能帮我保护好豆儿……”
解珩给阿邯倒了一杯酒,递过来,展颜一笑,“这幻境真的很真实,我要感谢它的真实,感谢姑娘……”
听他如此说,阿邯真的很心虚。
酒刚喝罢,前去探路的将士便返回了。
“禀明将军,此处距黔山还有八十里,休息了一日后,士兵和马匹也已恢复了体力,末将想,不过一日,我们就能同元帅会和!”
解珩皱起眉,“你说什么?”
士兵道,“末将想,不过一日,我们就能同元帅会合……”
“不对,上一句!”
士兵有些摸不着头脑,低头思索片刻,“此处距黔山还有八十里……”
“不对!”
士兵感到有些抓狂,“休息了一日后,士兵和马匹也恢复了……”
解珩打断他,“我们休息了一日?”他翻下马去,三步并作两步,揪起那将士的衣领,“我们何时休息了一日?
解珩有些抓狂,他问了手底下的将士,大家都众口一词,在哪休息的、休息了多久、休在什么地方……士兵们都能说的头头是道,也就是说真正能觉察到时间流速有异的,只有解珩。
解珩质疑的目光如刀子般射过来时,阿邯极其羞耻的捂住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