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刚刚走到前面待客大厅,便听见了大厅里传来夏池雨晴愤怒的训斥声。
“你这个无赖,不就是仗着自己爹爹是杭州知府麽,有什么大不了的。别人怕你我夏池雨晴绝不会怕你!”
零没有说话悄悄的走了过去。
大厅里站着十几个人,分为两个阵势,靠近自己的这边站着夏池雨晴和她的爹爹以及几个医馆的杂役和,对面为首的是个穿着上等绸缎的风流公子,正是他们口中的徐虎,后面站着几个下人。
旁边坐着的病人看见徐虎,脸色都吓的发白,通通坐在座位上气都不敢出。
“哎呦,我的小娘子哎,这么说话我可就真的伤心了,我可是好心来看你的啊。”徐虎一副无赖的模样。
“呸!看我?你到底安的什么鬼心,我告诉你我永远不会看上你。你别做梦了,你醒醒吧!”夏池雨晴指着对面的徐虎大声骂到。
“徐公子啊,我这医馆这么多病人等着医治,你看……”站在后面的夏池雨晴的爹爹弯着腰好声好气对徐虎说道。
徐虎转过脸,马上显得极不耐烦。“看什么看,有什么可看的,人生老病死很正常,滚滚滚!别碍着我的大事。”
旁边的病人一听便被吓了一跳,徐虎在杭州是出了名的无赖,到处沾花惹草,全靠家里有钱有势。之前打死了人照样大摇大摆在街上瞎逛。没有人不怕他。
徐虎说完又转过脸笑着对夏池雨晴说:“我可爱美貌的娘子啊,过两天就是满灯会,不知娘子可有时间陪我共赏万家灯火啊?”
徐虎色眯眯的搓着手一步步走近夏池雨晴。
大家的心此刻都悬了起来。
夏池雨晴情急之下瞥见了旁边桌子上的一根细棍,突然顺手抄起棍子,咂向徐虎。
周围的人又是一惊。
由于出手太慢,被徐虎硬生生的接住了。两只手都紧紧握着棍子,停在了半空中。
“娘子怎么这么淘气呢?”徐虎满脸笑容说完后,忽然使劲往回一拉,夏池雨晴连人带棍栽入了徐虎的怀中。
“啊!”夏池雨晴不停的尖叫着,不停的挣扎,可是毕竟是柔弱的女子,不论使多大的劲还是摆脱不了徐虎的双手。
周围的人看在眼里,心里早都把徐虎骂了千遍万遍,甚至是碎尸万段。
夏池雨晴在平日里经常帮助大家,甚至是经常免费为大家检查身体,为人善良热情。大家都很喜欢这个医馆姑娘。
现在每个人都咬牙切齿,眼睛里都充满了愤怒的表情。可是再看看他身后站着的几个健壮的手下,又泄了气,不敢动弹。
“你放开我,你这个畜生!”夏池雨晴不停的在徐虎怀中挣扎,扎好的头发已凌乱不堪。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娘子身上的芳香真的是醉人啊。”
“娘子的力气真的不小呢,哈哈!”
徐虎强行的搂着夏池雨晴,不断的蹂躏,脸上堆满了贪婪的表情。
“啊!”
夏池雨晴感觉到紧抱着自己的双手突然松开,然后连忙往后退,棍子“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等回过神来,眼前的徐虎蹲在地上捂着手不停的发抖。
“公子怎么回事?”后面的随从赶紧围了上来,连忙问徐虎。
徐虎摊开手,几十根细小的银针刺穿了手面,密密麻麻的如同蜂窝一般。红色的鲜血不停的向下低落。
“是谁?”徐虎抬起涨红的脸怒吼了一声。
所有的人都没有说话,就连夏池雨晴自己此刻也觉得奇怪是谁教训了这个无赖,而且用这么残忍的手法。
徐虎手上的银针夏池雨晴认得,是自己医馆特制的银针,全都被被浸染过毒药,用来以毒攻毒治疗病人的。
此时这么多针扎穿了手面,如果不及时治疗的话,唯一的结果就是:
整个手臂都会废掉,甚至有生命危险!
到底是谁用这么残忍的手法?夏池雨晴管不了自己现在狼狈的装束,回过头环视着大厅里的所有人。
医馆里的几个人夏池雨晴是最清楚不过了,相处了几十年,爹爹和杂役们都不会武功的。
旁边那几个病人也是周围邻居,都了解,也不会有如此武功。
而徐虎的几个手下平日里跟着徐虎无恶不作,要说简单的打架还说得过去,可是要说有如此高深武功,还真不可能。
突然,坐在墙角边低头喝茶的零引起了夏池雨晴的注意。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大厅里的人猛的吸了一口凉气,这可是杭州知府的独苗,现在又被人暗算,说不定等知府下来查,自己肯定逃脱不了干系,甚至遭受皮肉之苦都不为过。
夏池雨晴回过头,盯着满脸痛苦的徐虎,正打算救救徐虎。可是刚刚徐虎非礼自己的一幕又重现脑海中,咬了咬牙,没有说出口。
是应该让他遭受惩罚,谁让他平时无恶不作。
夏池雨晴盯着他手上的银针又踌躇不定。
银针有剧毒,如果徐虎回去有个三长两短,他爹肯定会找到这里,连累无辜的百姓。
夏池雨晴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对徐虎说道:“银针上有毒,如果你不及时治疗的话,会有生命危险。”
徐虎的随从望了望夏池雨晴,又转过来望了望徐虎,低着头一声不吭。
“滚,你想借此机会害我,我才不会听你的,我家有最好的大夫,你给我等着,等我好了再来找你!”徐虎破口大骂。
夏池雨晴心里立马窜上来一团火,“你爱信不信,别等到胳膊废了,快要死了再找我,我可无力回天!”
“呸,你才死了!”徐虎瞪着眼睛看着夏池雨晴。然后站了起来,转过身,对旁边随从说:“我们走!”
几个随从一起扶着徐虎一晃一晃的走了出去。地上的血迹顺着他们的脚步流出一条线路。
大家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全部都呆坐在那里,大厅里没有了声音。
杂役扶着夏池雨晴的爹爹坐了下来。连忙四处倒水,给大家压压惊。
夏池雨晴回过头再望向墙角,那里早已经人去楼空,空空一片。
惊吓后的夏池雨晴愣在了原地,一动也没有动。
“知府大人,令郎这伤……”知府衙门里一个白胡子老头不停的对着徐忠良摇着头,没有往下说。
“我儿到底怎么了,你说!”徐忠良压低了声音愤怒的吼着。
白胡子老头身体一颤,接着说::“令郎若想保住命的话必须断了手臂。”
“什么!你说什么!”徐忠良突然瞪圆了眼睛,一把扯住白胡子老头衣领。“你再给我说一遍!”
“毒性已经蔓延到胳膊,如果不及时的断掉胳膊,恐怕连生命都保不住!”白胡子老头吓得一身汗,赶忙解释道。
躺在床上的徐虎像是听见了噩耗,赶忙起身苦苦哀求道:“爹,我不要斩断胳膊,这个死老头是个庸医,根本不会看病,别听他瞎说啊爹。”
徐忠良松开白胡子老头,看了眼床上的儿子,心中绞痛万分,自己唯一一个宝贝儿子,现在搞成这样,又要断胳膊,真的是……
徐忠良没有说话,紧紧的皱着眉头,转身缓慢的走向门口,身后的白胡子老头大气都不敢出。
任凭床上儿子苦苦叫着“爹,爹!”
过了好久,徐忠良才开口道:“来人啊!”
紧接着门口闪进来两个下人。
“去准备准备,给少爷截胳膊。”徐忠良淡淡的说道。
两个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回答道:“是!”
“不要,我不要断胳膊!爹,爹,爹!”徐虎突然从床上跳起来,正欲跑,却被进来的两个随从摁倒在地,被绑了起来。
“爹,我不要断胳膊!我不要断胳膊!爹!爹!”徐虎苦苦的哀求,脸上露出极为痛苦的表情。
“儿子,不要怪我,这个仇我一定会让那些刁民百倍千倍的还回来的!”徐忠良含泪说完后,便大步跨了出去,头也不回的走了。
徐虎正欲说什么,嘴巴却给一块布堵了起来,只能在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身体不停的挣扎。
“得罪了,少爷!”白胡子老人说完后便开始从药箱里取出工具,任由徐虎瞪着通红的双眼对自己“呜呜”吼叫着。
过了好一会儿,房间里传出来一阵低沉的吼叫声,路过的下人都被吓了一跳,不知道屋子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连树上的鸟儿也被惊起,“噗嗤”挥动着翅膀飞向高空中。
而另一个房间里,徐忠良坐在桌子里手中紧紧捏着茶杯,手腕上的青筋凸起。
“百合医馆!”徐忠良此时两眼通红,牙齿在口腔里被摩擦的“吱吱”作响。
“我定会让你们生不如死!”紧接着“嘭”的一声,手中的茶杯崩裂,碎片四处飞溅,划伤了手指,红色的血液慢慢的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