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到夜色漆黑的陶子宁出了公司,手机跟催命似的疯狂作响,吓得她脆弱的小心脏也跟着狂跳,急忙接起来,她语气有些不好。
“哪位?!”
“陶子宁,你也吃炸药了,居然这么凶我......赶紧的,姑奶奶我受到了精神创伤,过来给姑奶奶我赔罪!”
一听这吐词不清,前言不搭后语,背景声音还特别嘈杂混乱的,必是喝了酒的谈笑笑无疑了,陶子宁轻叹一口气,这日子过的,朋友都这么不省心。
“我的姑奶奶,你又怎么了?”陶子宁语重心长道。
“我迷路了.......”对方含糊说道。
“What!姐姐,这种事情你找警察叔叔就可以了嘛,再不济,这个点跑到马路上也可以碰到交警叔嘛,或者打开小宏地图APP,只有你不想导的地方,没有它导不到的地方,OK?”
陶子宁虽然很生气,但在生气之余,还很有职业素养的,向可能压根听不进她在说什么的谈笑笑宣传她们公司的产品。
“什么东西,我的人生迷路了!人生啊!叔叔和地图有什么用,啊,有什么用,能让我,呃,走上人生巅峰吗?他们不能!”谈笑笑自说自话,说话间隙还打了酒嗝。
“你到底喝了多少啊?”连人话都听不懂了。
“嗯,大概1、2、3瓶!......不对不对,这怎么又多出了一瓶”谈笑笑迟疑的说着。
“行了,别数了,反正就你现在这样,估计脑子里也都是浆糊,我去找你。”陶子宁没好气的说道。
“来的时候,能带个糖葫芦么?”
“你觉得呢?”陶子宁一口白牙都快给自己快咬碎了。
“我觉得老铁没毛病,哈哈哈~”
陶子宁恨恨的挂掉电话,说了句“疯女人,鬼才给你带冰糖葫芦”。
然后,一个与酒吧气质格格不入的纤瘦身影小心翼翼护着两根冰糖葫芦在群魔乱舞间挤进酒吧,朝楼上包厢走去。
对这里,陶子宁是熟门熟路,她恨不得闭着眼都能找到谈笑笑在哪间房,一推开门,屋内五光十色的灯照射着,晕染出迷乱的氛围,地上沙发上一片狼藉,穿着红衣的谈笑笑下半身坐在地上,头趴在沙发,一动不动。
陶子宁毫不客气的“啪啪”两声按开关,换了灯光,顿时明亮。
“嗯?天亮了?”谈笑笑头动了动,嘴里咕哝着。
“谈笑笑,你知道有句话叫饱汉不知饿汉饥,你说你在这花天酒地,我勤勤恳恳上完班连米粒都没沾一口还得伺候你这位姑奶奶,我活的容易吗?嗯?你说?”陶子宁不满地说着,边走边踹地上的垃圾靠近谈笑笑身边,俯视扫描了谈笑笑全身一眼,嗯,臀部肉厚。
“哎哟,谁啊……哪个王八羔子打老娘!”
随着陶子宁手起掌落,某人跟诈尸一般弹起来,不雅地摸着。
“……”
陶子宁默然,伸手拍了拍背对着她的谈笑笑。
怒目圆睁的谈笑笑,转身见是陶子宁,脸色一变,尴尬地笑道:“你怎么来啦?不是,你有话好好说,干嘛打我呀,下手还真重。”
谈笑笑是陶子宁的初中同学,上学时她们关系就十分要好。
她们俩维系了十多年的革命友谊,可以说,能够这么多年保持友好且密切的联系,没有因为地域的远近,生活的变迁,时间的流逝而终结她们的友谊,很是不易。
所以,陶子宁很珍惜这段友情,珍视谈笑笑。
但是,谈笑笑近两年来越来越过分,不仅会三更半夜给她打电话,不分时间地拉她出去逛街、喝酒、烫头,甚至相亲都想让她代办!
导致陶子宁看见手机屏幕上浮现谈笑笑三个字,下意识紧皱眉头,太阳穴突突的疼。
那怎么办呢,谈笑笑是她的好朋友啊,常言道,为朋友两肋插刀,上刀山下火海,不都是应该的嘛,她要讲义气,她要……忍。
“拿好你的冰糖葫芦,我走了。”
陶子宁翻了个白眼,将手里抓着的冰糖葫芦塞进对面这个没良心的女人手里,抬步就打算离开,不料谈笑笑顺势抓住她的胳膊,往下拉两人就挨着坐在了沙发上。
“来都来了,着急走什么,坐着聊会,你一根我一根,别饿着,我会心疼的。”
谈笑笑津津有味的吃着陶子宁买的冰糖葫芦,说的话也颇为不要脸。
“聊什么聊,你以为我是你,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最近公司状况不好,我整天是提心吊胆的,担心饭碗没了,那到时候房贷没得还,小桃子和子硕该怎么办。”
陶子宁吃着酸酸甜甜的冰糖葫芦,只觉得空落落的胃里更加难受,心里也跟一团乱麻似的堵的慌。
“公司怎么样,那都是领导该想的事,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怕什么,大不了到时候领了工资找下家呗,你们家陶子硕那么大个人还能饿死,还有小桃子,不是还有我这个干妈,我养。”谈笑笑砸吧砸吧嘴,搂着陶子宁继续说:“你就是成天想那么多,才会觉得很累,人,想的少活的长快乐多,知道不?”
陶子宁一脸嫌弃的看着浑身酒味的女人:“是啊,我这样估计迟早英年早逝,小桃子就拜托给你这个干妈了,好不好。”
“呸呸呸,打住,你说点好成么,长命百岁还差不多,自己的儿子自己养去,赖死赖活的话别给我跟前说,听着心烦。”
谈笑笑松开搂住陶子宁肩膀的手,不耐烦地去摸桌上的酒瓶,被陶子宁连忙按住。
“喝喝喝,就知道喝。你不耐烦听我说这些糟心事,那行,你说说你,又怎么了?相亲又失败了?”
提到相亲,谈笑笑耷拉下脑袋,靠在陶子宁身上,情绪急转直下。
“我不就三十了,老娘我人美钱多,碍着谁了,还没结婚能赖我嘛,他妈的,我看上的男人他看不上我啊,我不想凑合一下就将就一辈子,我有错吗?”
嘶哑地女声闷闷的,传入陶子宁的耳朵里,摸了摸谈笑笑的脑袋,不知该说些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