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依姐的大事出现变故。
隋易第一反应是马上打电话,告诉依姐和欧治平,让他们想个对策出来。
可缓了缓,他又马上想到,这样不妥。
以欧治平的政治智慧与人脉资源,不可能不知道,突然出手冻结依姐升职的人是谁。
可却完全没有和依姐透露,那其中肯定是有原因的。
自己贸然挑明,未必是好事。
那么,欧治平这边虽不方便,可依姐这边自己还是应该去提一嘴,免的她一无所知。
不过,电话还是不要打了,自己人过去当面说吧。
为了能让事情听起来更有条理,他在心头仔细将刚才的对话,重新过了一遍,他突然发现一个问题。
楚梦琳是怎么知道,依姐刚给自己打电话的?
是正好因为会开完,消息恰好传到依姐那边,然后传给自己,对方算好了时间呢?
还是对方对自己实施了监听?
看来需要问下依姐,那边具体是什么情况,才能知道了。
走了几步路,看了看手上的袋子,再看了看左右,这边距离住的地方很近。
算了,还是先把手上的东西放回去,再赶过去好了,反正顺路。
……
等到他推开门,打开灯,才愕然发现,角落里下正坐着一个人。
刚想说话,对面已沉声道“把灯关上,把门关了!”
隋易乖乖照做,心里却是一个劲嘀咕,你欧大局长这大晚上的,搞什么飞机,弄这么神秘做什么?
等到合上门,屋内陷入一片黑暗。
才听对面道“好了,现在你可以走过来了。”
说罢,他取出了应急灯,摆在小几上,并把光线调的很暗。
那里是欧静专门设置,拿来会客的拐角小憩间,两张小沙发和一张小几,三面遮挡不透光。
有点光好方便隋易看路,但其实欧治平大可不必摆出应急灯,以隋易稍弱一些的夜眼,完全看的清楚。
刚才之所以没发现对面,只是他并未打开夜间透视眼。
毕竟谁也不喜欢都是透视着看东西,没到用到的时候,一般不会刻意使用。
就好像游戏里的主动技能!
他虽然点亮了一大堆技能,但大多都是主动技能。
唯一的被动技能,可能就是控物熟悉度。
来到欧治平对面坐下,欧治平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到隋易脸上平静的神色。
心头暗赞,嘴里淡淡道“我今天找你来,是有件事要你办?”
面对他的直接了当,隋易也干脆“公还是私?”
“私!”
“嗯,你说!”
“帮我跟踪静静她妈,看看她最近到底都在和谁接触,并且都做了什么?”
隋易心头一震,面上故作迟疑的问道“这个范围有点大,我能不能问下为什么?”
犹豫了片刻,欧治平低声道“这么说吧,我怀疑她最近背着我,和不明来历的人接触,我想知道她究竟想干什么?”
“就这个?”
“对?”
“有具体的怀疑目标么?”
“有是有,不过我不想说出来,影响你的判断,搞错追查方向,还是等你先跟踪几天,如果没什么发现,我再来告诉你。”
“好吧,你说的有道理,那从什么时候开始,又到什么时候截止;
还有,如果我发现她遇上危险,到时要不要露面?”
“暂定一个星期先,从现在就可以开始了,至于有了危险,那还用说,当然是先救人再说!”
“好吧,那你知道她现在人在哪吗?”
听到这,欧治平看他的眼神中,闪过一道异色“这方面,你不是有个‘朋友’,很有办法的么?”
隋易顿时脸上一滞,我靠,你还记得这个梗哪!
堂堂一方大佬,居然就记得这个,真是!
隋易无语道“好吧,那有情况我该怎么和你汇报?”
嗯……
欧治平很敏感,立时听出来他话中有话!
不禁觉声问道“什么意思,说明白!”
斟酌了片刻,隋易才带点尴尬的,把自己如何得罪梦楚琳,然后刚给对方告知,是她断了梵纪依的升迁路,并从中怀疑自己的电话,可能遭到了监听!
其间,他被对方连着瞪了好几眼。
直到他说完,欧治平带点无语的看着他,有气无力的叹道“你这小子,惹事的能力,简直天下无敌!”
“你知不知道那丫头,背后站着的人是谁?”
隋易摇了摇头,才听对面恨铁不成钢的道“她的姑夫是本省政法线的头,就是我的顶头上司,你连她也敢惹,我真是佩服你的无知无畏!”
隋易哪想到,楚梦琳会有这么大的来头。
不得不低头认错。
才听对方又问道“你手机关了没?”
怔了怔,他有点心虚道“没!”
无奈的摇摇头,叹道“你还真是会做死,幸好我随身开着信号屏蔽器,不然今晚的谈话就全曝光了!
你说你,我该怎么说你好,平时挺机灵的一个人,既然都有怀疑了,还不知道把手机关了,把卡拔了,这是嫌你身上的秘密,暴光的不够多吗?”
隋易从来没想到问题会有这么严重,意思是电话哪怕关机,也可以被监听,忙问“那怎么办?”
“别说了,先按照我说的做,有什么重要事情,记得把卡和手机分离,尽量放远一些,其余时候保持正常就是,免得让人看出来了。”
“好吧,我明白了。”
“不过,小楚这么公器私用,也略嫌过分了一些。
我会找个时间,和她家里说说,你暂时这两天先注意下,过两天等我沟通一下,就应该没事了!”
隋易点头没吭声,心里却在撇嘴,只是略显过分吗?
看来,在你们大佬眼里,屁民果然无大事。
“另外,小梵那边的事,我会照应,你让她别多想,还有,你也别多事,明白吗?”
隋易终忍不住出声“那个,我能问一个问题吧。”
“你说。”
“如果,我是说如果,楚梦琳要是一直不依不挠,我能不能反击?反击了,会不会对你有影响?”
欧治平听的忍不住撮了撮牙花子,翻着白眼反问“你说呢?”
隋易一摊手,带点无赖的道“那领导,你的意思是,我只能被动挨打,不能还手喽!”
他虽然没说,这样会如何,可欧治平如何听不出来,这小子保证撂桃子不干。
带点头痛的摸着额头到“这两天肯定不行,至少要等我正式任命下来!”
下来之后怎么样,他没说,但这潜台词很清楚,法无禁止即可为,既然后面不阻止,意思就是随便你小子怎么样了。
虽然他也很好奇,这小子一介白丁,怎么和人家官宦子弟斗,不过莫名的,他就有种奇怪的感觉。
楚家丫头,包保会在隋小子手上吃个大亏。
隋易当即收到这份隐喻,笑着点头道“好,那大概需要几天?”
“应该就这一两天吧!”
顿了顿,为免他闹的太过,欧治平还是叮嘱一句“记住,别乱来!”
隋易舔了舔嘴唇,厚颜无耻的笑到“放心,我是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社会主义好青年,怎么可能会乱来,领导想多了!”
我信你小子才有鬼,不过也知道,恐怕自己怎么叮嘱都没用,对方必定不会听自己的,只好省省力气。
站起身道“好了,静静妈那里,你多上点心,抓抓紧,尽快弄清楚,我先走了。”
隋易只是站起身,并不送他,就那么静静看着他从后门默默离开。
随后,运起透视夜眼,四下里悄悄看了一圈,暂时没发现什么碍眼的人。
不过,他并未放松警惕,走到楼上,换上一身黑色的休闲装,并稍微做了点伪装,带了点东西,这才拎了一双溜冰鞋下到拐角窗台上。
换上鞋子,套上那块曾经戴过的银色铁面。
像条泥鳅一样,相当滑溜的顺着窗台滑到地面。
然后撒开脚丫子开始狂奔,伴着呼呼的耳畔回风,夜色中,他鬼魅的放佛一条幽灵,不停游走在各条小巷大街。
相信自己忽然来上这一手,无论暗中有没有人监视,他都有那个自信甩掉。
随风奔跑自由是方向,追逐雷和闪电的力量……
突然一句歌词在心头浮现,脑海里亦放佛在唱响这首《奔跑》!
口中不由自主的哼起,这首熟悉的旋律。
高速滑行的身影,每划过一道光影,便会在空气中留下一道残影。
影影绰绰间,伴着一路的飞速疾奔,隋易身体中的狂野因子,放佛被激活了,只觉速度越来越快,几成真正的狂风夜驰。
如此不断迎风激流而行,不知不觉整个人都被点燃了,精神自然四散而开,五感融入其中并不停延伸;
放佛整个人被无限升华,五感被数倍放大后的清晰感触,分明看到意念中,汇集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感官信息。
蓦然,一道低沉的痛苦呻吟,突然传入耳端,身型微顿。
不对劲,这是有人受伤了,还是怎么回事?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隋易立时透视过去,看到了令他不由咬牙微叹的一幕,遂临时改变主意赶过去。
原本他是不喜欢多管闲事的,如果只是普通的打架斗殴,他不会再多看第二眼。
然而,他看到的却全然不是这样。
因为那里只有一个胖胖的中年男子,此时正痛苦的趴在地上,双手捂住胸口,不停挣扎。
一看这样子,十有八九是心脏病犯了。
这是间老小区的普通小楼房,男子住在一楼,房间面积比较小,却摆满了东西,显得比较乱。
其人身边还散落这一些杂物,估计是此人痛苦中想找药,却没能找到,却弄乱了一地。
没敢多看,隋易脚下溜冰鞋,直接一个画圆掉头,几步就来到此人窗户边。
然后顾不上开窗,直接利用高速,一个腾空踢腿,'匡'的一声巨响。
厚厚的玻璃已被他,用穿着溜冰鞋的双脚踹破,玻璃渣立时碎了一地,顺着这个窟窿,他真个人缩起身子,灵活的钻了进去。
啪!
重重的摔在地上,和中年男子刚好并排躺着。
拍着身子爬起来的隋易,心里暗忖,幸好这户人家没装防盗窗,要不然他就算想救人,也得绕好大一圈,可没这么容易。
不过,看着这里几乎家徒四壁的穷苦样,他也知道无论哪个小偷,都不会看上这里,又何必费钱装什么防盗窗。
躺在地上的中年男子,看着强行破窗而入的隋易,哪怕他感觉自己快挂了,都忍不住心里腹诽;
我怎么这么倒霉,要快死了还遇上个强盗,眼里不由泛起悲苦。
然而仅有的微弱意识,感觉模糊中看到的人影,有点奇怪,旋即差点瞪直了眼珠子。
我去,怎么来的还是古人,是自己死亡穿越了?
真没想到,中年男子居然还是网文爱好者。
隋易根本顾不上去看他的表情,直接按照基本的急救常识,对其进行心肺复苏;
最多再用随身携带的,还剩不多的几根银针做了个双保险。
应付这种紧急情况,他也算不缺经验了,很快就把病人从死神手中拉了回来,并用对方的手机打了120,他自己的早关机拆卡了。
直到以他的耳力,听到若有若无的鸣笛声,在病人身旁留下一串爽朗的笑声,道了句“走了”。
这才又从原先的窟窿眼,重新钻了出去。
看着他的身影突然消失,就像他来时那样,突兀又神秘,恢复不少精神,静静躺在床上的中年男子,眼中不由闪过感动。
心中默念,我记住你了,好心人!
他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但是却牢牢记住了,那张戴着银色面具的脸!
随后满面全是愕然,因为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曲调极其优美的旋律,他听出来了,这首歌叫做《曾经最美》!
这人是怎么做到的?
他隐约间好像看到,此人出去时,脚下踩着一双溜冰鞋,这也能一边溜冰一边吹小曲?
曲声的音色,好像还是从他,从未听过的乐器中发出来的,有点像笛子,又有点像洞箫,可比那些听起来,都要圆润饱满的多。
动听的旋律迅速远去,好心人走的真快!
……
等到医护人员,按照准确的地址,强行破门而入时,只看到一位已经恢复意识清醒的患者,独自一个人躺在床上,除此之外别无他人。
不由大为惊奇,没人,那这位患者是如何安然无恙,还打电话求救,等到大家来的?
不过此时不是深究这些事情的时候,先把病患弄走吧。
至于通知家属,这点事隋易早就顺手办了。
……
梵纪依正在家里坐立不安的等着,等什么,当然是等隋易出现。
她多少了解点隋易的脾气,根本就不是个让人省心的主,也从来不会听别人的劝,固执已见,要不然也不会决然坚持十年约定。
单就这点定力,普通人拍马难及。
可虽然知道隋易会来,却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会来,来了之后又会怎么样?
按道理如果她真的不想隋易来,完全可以躲出去,来个避而不见。
但是她内心深心处,又有些不情愿,可如果真的见面,她又不知该如何自处,甚至有些害怕见对方。
可问自己怕什么,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
所以,自从打过电话之后,她便关了手机,一直坐立不安,不时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甚至还经常觉得经常口干舌躁,不得不抱着水杯,不时喝一口润润嗓子。
这种情况,一直到她弯下腰,在饮水机前续杯的时候。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响动,才如中了定身法似的,瞬间静止不动。
只听一道好听的声音响起“姑娘,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小生想要献歌一曲,不知可否?”
梵纪依豁然转身,美目死死盯在来人身上。
来人脸上戴着银色面具,一袭黑衣飘飘,着作古风发束,手执一柄洁白晶莹的玉笛,随意的搁在曲起的左膝上,坐在窗台上垂下的右脚,正不时的晃荡,尽显一派放荡不羁的浪子作派;
此时正侧着半张脸,嘴角满是不羁笑意的看着她。
梵纪依一瞬间只觉,心房颤动的厉害,咬着牙好不容易才强行压下,故作平静道“什么曲?”
其实暗地里,手中握着的水杯,都几乎要被她捏变形了。
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隋易灿烂一笑“那就要看姑娘你喜欢了,我会的小曲很多哟!”
梵纪依看的眼框微红,却展露一个强烈反差的绝美笑容“是吗?那我想听那首《曾经最美》!”
“遵命!姑娘!”
话音方落,隋易手上的玉笛,便在手指上迅速转了数圈漂亮的光旋,在月光下泛起耀眼的光花,倏的一敛落到唇边,嘬唇轻吐。
笛声响起!
同时那根不停晃荡,垂在尾端鲜艳的红色笛穗,仿佛在合着笛声摇摆,一时惹眼之极!
首次听到这等,饱满圆润又好听的曲声,梵纪依顿觉心胸为之一扩,精神大震!
可随着熟悉的旋律,在耳畔不断回响,她的眼睛里渐渐蒙上一层水雾,眼前的影像渐渐模糊,记忆中的影像也渐渐模糊,二者渐渐在前方重合在一起。
不知不觉间,她已偎在来人身畔,驻足伶听。
曲声不断在这片空间回荡,盘旋不休。
一人椅栏欧歌一人凭畔垂聆,书生才子,红颜佳人,月光洒在窗台上,构成一副绝美的人间眷侣图!
简直羡煞旁人!
然二人却浑然不觉。
曲终!
余音袅袅之际,美人朱唇轻启“与君歌一曲,愿君为我倾耳听……我总算明白了,这种佳句是怎样得来的?谢谢你!”
隋易抿嘴微笑“好听吗?”
“好听,不但好听,而且好看,你这只笛子哪来的,怎么这么特别?”
“刚刚有人送的,有个傻老板,说只要有人能用它,吹上完整的一首曲子,就白送,我赢了,所以就归我了!”
梵纪依不信“就这样?”
隋易摊手“不然呢?”
梵纪依轻哼一声没说话,不过看那眼中的意思,分明是不信。
隋易哑然失笑“好吧,白送是不可能的,我花了它本身价值的钱,把它买了下来!”
朱唇微叹“很贵吧”
摇摇头“不贵,用在该用的时候,发挥它本身的价值,那就物有所值,眼下,我觉得它已经物超所值了!”
幽幽的叹道“你总是这么会说!”
“呵呵,或许吧,怎么样,心情好些了吗?”
“好多了,可我不是说了,让你不要过来吗?”
隋易侧头反问“真的不用来吗?”
梵纪依不禁气的轻嗔一声道“哼,脚长在你身上,我也拦不住……对了,这里是三楼,你怎么上来的?”
隋易长笑一声“三楼又怎样,就像你说的,脚长在我身上,我要上就上……”
说到这,语气忽然一顿,沉声道“只要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