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还是安辰笑了笑转身去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做饭,留言卿一脸懵逼。
这……确定不是方覃的臆想?
言卿怀疑人生似的转身抬脚就想走,一个没留神又踉跄了一下,所以她就默默地停在原地,就地坐下不敢再动。
她以为这只是个虚幻世界。
可她忘记了,在其他人眼中一花一草都是真实——是人就有血有肉,是天就有蓝有黑。
同时,也有变数。
安辰端着两碗面走到客厅时不禁停下了脚步……
他意味深长地瞥一眼双眼无神又空洞的姐姐就那样坐在冰凉凉的地板上,也不觉得冷或者是脏,身上黑色的衣服满是褶皱,虽然很难看可是莫名的很安静。
她就像,一支温和平缓的小提琴曲。
坐在那里,不言不语。
让人觉得安静得丝毫不会侵扰自己的领域。
安辰笑着,一改之前不近人情的态度,上前去扶起她来,引导着她坐在沙发上,顺便将碗摆到面前。
言卿心中的异样顿时散了个干净。
因为她闻到了酸酸的味道!
于是,言卿就摸索着找到了碗和筷子,艰难地吃了一口之后,瞬间把姐弟之间陌生的互动抛却脑后。
嗯……
酸酸的西红柿鸡蛋面,没有辣椒和生姜之类讨厌的辛辣配料,手工挂面和新鲜小青菜的味道。
哎呀妈呀真香!
“安安啊,你做饭真好吃。”被喂饱的言卿总是与安静大相径庭,她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白的牙齿,“所以还有吗?我没有吃饱!”
安辰嘴角的笑容逐渐变大,一声不吭地又给她下了一大碗面条,然后坐在对面用探究地目光注视着言卿,目睹她是怎么以10分钟不到的时间将面吃得连汤都不剩。
熟悉的人,总能从细枝末节里发现不同的蛛丝马迹。
熟悉的陌生人,也可以。
餍足地躺在沙发上的言卿还在苦恼,作为一个盲女,她该怎么从茫茫人海中找到那群丧心病狂的人。
顺便,照顾好弟弟?
安辰泡了碗并没有洗,坐到言卿身边,轻声细语道:“姐姐,花店有一个周没有开门了,刚好我这两天就考完试,是不是该营业了?”
言卿身体一僵,静默了很久才默默地点头。
花店?
哪来的花店?
这是怎么回事,方覃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这个事情啊!
安辰的丹凤眼很漂亮,清澈得如同雪山上雪莲中融化的水滴,它仿佛不沾一丝一毫的尘埃,能让世间所有罪孽无处遁形。
此时此刻,他的眸子里却是漆黑一片。
完全不像18岁的少年。
可惜,言卿看不到……
所以,她就很淡定地打了个呵欠,伸手胡乱摸了一下刚好碰到安辰的脸,有点冰冰凉,于是又很平静地收了回来。
“安安啊,我有点想睡觉了。”她语气含着期待,找对了正确的方位,努力睁眼瞪着安辰,也不管对方什么表情,自顾自说道。
安辰抿唇笑着,很听话的有意无意地引导着她熟悉一遍房间里的结构。
然后也不管言卿到底记住了没有,把人扔到浴室,转身到厨房去洗碗,动作有些慢。
他过于阴柔的脸总是显得很有点雌雄莫辨的味道,甚至比电视里的女星还要耐看,再者不含杂质的眼眸也令人无法用最大的恶意来揣测。
可是,一个人灵魂深处的东西是没办法改变的。
正当安辰暗暗思索着什么的时候,突然听到主卧浴室里“啊——”的一声痛呼。
他皱眉,慢条斯理地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