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天语依稀见那个小坟堆前有个人影,心中大急,甩开李况的胳膊,飞扑了过去,人还没有落地,便听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叫:“小雨!”
李况赶紧追了上去,只见一个头发花白的女子倒卧在血泊里,似乎已经死去两三日了。一把宝剑穿胸而过,一双手上也满是血迹,似乎是死前在坟头用手挖了许久。李况一眼瞥见被女子挖开的大洞中露出一段枯臂,手中牢牢握着一个用木头雕刻而成的荷叶,心中方才恍悟,原来鬼童临死前居然还紧紧抓着这个东西。
风天语抱着女儿的尸体,又悔又痛,哭得是地动山摇;李况见小雨居然在鬼童墓前殉情而死,心中也有一丝怆然。忽地想到自己父皇临终之时,一双大眼募地红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重重在地上叩了几个头。
“没想到世间还有如我父皇一般的痴情人。”李况对着自己立的那块小小墓碑,心中默然一叹:“鬼童,算我李柷对不住你。可我已经放你下山,若不是你要杀我,又何至于此。”
风天语见李况对着小雨的尸首叩拜,心中也是欣慰,呜呜咽咽哭了一会儿,悲声道:“乖孩子,你扶我起来吧。我要把他们二人的尸骨带回去。当年我把鬼童赶下山,没想到却铸成一生大错。现在,他俩都应该回家啦。”
李况依言而行,见风天语神色凄怆,一张脸仿佛又老了几十岁,倒是真心实意地安慰了一番。待到天明,便从茅屋中拿出一柄锄头,将鬼童的尸体重新挖了出来,又从山上砍了两棵并生的千年古树,到山脚找木匠做了两口上等的棺木,将鬼童和小雨的尸体都放了进去,方才与风天语一起,扶灵而回。
这一次,却是一路东行。风天语略减了思女之情,见李况一人忙前忙后,事事妥帖,竟不需要自己操半点心,不知不觉中便将爱女之情全转成了怜孙之意。这****对着小雨的棺木,终于不再暗暗抹泪,却忽地想到一事,忙把李况唤到身边问道:“乖孙儿,我问你,你师父究竟是被何人所害?“
李况早料到他会有此一问,答道:“爷爷,你上次说我师父的仇家,莫非便是北冥派无忧子?”
“果然是他!”风天语闻言大怒,拍棺恨道:“当年我虽愿意把女儿许配给他,可既然小雨不同意,他就应该死了这条心,何苦一定要纠缠不清,真是气死我了。”
李况不过是见鬼童当年以一提起此人便咬牙切齿而已,见自己一估即中,点头道:“我师父避在祁连山中,就是为了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