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崇涛一语未完,便看见了僧人腰间的情殇剑,也发现他背上的女子竟是阿然。他还来不及质问,僧人便微微笑道:“见是见了,只是并非我见他,而他见的人,也并非是我…”
郭崇涛听了,不由搔起了头皮,一脸不耐。他虽然怪那和尚不肯好好说话,只是见僧人姿容蹁跹,一望而知并非等闲之辈,倒也不敢小觑,只能抱拳又问:“既然见过,可否请大师指点一二,我们将军到底去了哪里?”
乌玛天卓微微叹了口气:“唉,此事你们已经无能为力。郭将军,请把你们王妃的侍女叫来,再送我一辆马车。我会让契丹人放了你们王子。”
郭崇涛闻言大惊。李嗣源听见兵士来报,也急急赶了过来,见郭崇涛愣在地上,忙抱拳说道:“高僧,莫非是您救了我们的王妃。您怀里的,想必也就是我们小王子了。只是晋军与将军同生共死。就算几十万大军全都血洒大漠,我们也绝不会害怕。还请高僧直言,是不是述律平派人把我们九王子抓回了上京?”
梵谷天卓轻轻一叹:“李将军,此事因我而起,就算粉身碎骨,我也会想办法把你们的将军救出来。如果你们不放心,可以先驻守此地。只是切莫还要作践生灵。否则怨恨相报,何时才是尽头。”
李嗣源听了,只是默然不语。梵谷天卓也没有再说话。茗琴被兵士们叫了过来,见阿然裙子上到处血迹斑斑,忍不住哇哇大哭:“公主,都是我不好,我没有照顾好你。呜呜,我对不起驸马,对不起皇上。你让我回去怎么去见含香姐姐、去见梵月姐姐…”
乌玛天卓见已经有人拖来了一辆马车,便将阿然放了进去,自己转身坐在了车辕上。他见李嗣源似乎并没有放自己走的打算,双手合十,低低一叹:“李将军,你就算信不过我,也应该信得过你们自己的王妃。救人如救火,如果你们一定不肯放我走,你们九王子也许就真的回不来了。”
李嗣源听了,咬牙想了又想,忽然一跺脚,大声道:“好,我放你走!只是一个月后,如果我们将军还没有回来,我们一定会杀回上京。到时候,我们就算用盐将大漠的每一块土地都洒满,也一定会让契丹寸草不生!”
乌玛天卓微微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马屁股。马儿立刻乖乖踏起四蹄,飞一般地狂奔而去。几十万晋军一脸悲愤地望着,直到马车已经消失在自己的眼前,才回到了自己的营地。他们在原地建起了一座城池,居然把晋军与契丹的边界向前推进了好几百里。没有人肯自己返回家乡,因为他们坚信自己的将军一定会回来。
阿然醒来,马车已经在大漠上狂奔了整整十天。她见茗琴眼泪汪汪地守在自己身旁,还没有完全睁开眼睛便腾地坐起,失声大叫:“李况!李况!”
茗琴扑过去扶住了她的胳膊,大哭:“公主,你终于醒了。我都快急死了。你先别着急,我们要去上京,大师说我们一定可以把驸马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