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然忍不住含泪一笑,却也忙依着他所言,急急替李况推宫换气。李况好不容易将心口翻滚的气息压了回去,见阿然双手都是血,又忙着为她包扎。
晋军围着李况和阿然忙来忙去,无忧子却还是一副懒洋洋的神情站在那里。梵谷天卓见他微蹙着长眉,不耐烦地瞪着自己,似乎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不走,不由冷冷哼了一声:“无忧子,别以为我怕你。你与承云的功夫不过伯仲之间,我可没放在眼里。”
无忧子听了,心中不爽,不由瞪了他一眼:“梵谷天卓,我在天山的时候倒也听说过你。都说四十年前有一位王子在舍纳湖剃度出家。世人爱其风采,都为他叹息。可今天看起来,你也不过尔尔。咱们男人的事情男人自己解决。你若是凭本事杀了李况,我也懒得理会。可你居然对一个孕妇痛下杀手。别说你是出家人,就算只是屠夫走狗,也令人不耻。啧啧,没想到当日江湖四姝,竟是承云的眼力最差…”
梵谷天卓听了,顿时怒不可遏。灰色的僧袍被一股强大的内息激荡,如同一团地狱中的黑火在焚烧。然而他怒火满面地瞪了无忧子一会儿,忽然高声叫道:“李况,你躲在自己女人身后算什么?!哼,我今日杀不了你,人头就给你寄下。不过我一定会再来。你最好求佛祖保佑,让你可以见自己的儿子一面。嘿嘿…”
梵谷天卓说完,一跃而起,从大军头顶掠过,径直去了。李况见了,抑制不住心头满腔的恨意,抬眼看了看前方一片狼藉的战场,忽然高声道:“诸将听令,先清理战场,一个活口也不许留下。三日之后我就要直扑上京。我倒要让述律平看看,到底是谁会见不到自己的儿子。”
晋军大声喏。几十万大军忙乱到天黑,才将受伤和被俘的契丹士兵统统聚拢起来,射杀在河水中,又将大营迁到了漠河的北边。契丹军队此役虽然遭受了重创,然而李况中途离开战场,晋军却也放弃了追击残部的最好机会。
兵士们在河岸边只寻回了情殇剑。李况将阿然交给了无忧子照料,自己在战场上巡视了几圈,见始终找不到缘殇剑,也只能罢了。他命令晋军将阵亡将士就地火化,骨灰随军带回。而十几万契丹兵士的尸骸却统统被推进了漠河。横七竖八的尸体密密麻麻地堆积在河床中,连河水也为之堵塞。
阿然于心不忍,加上之前也动了胎气,只能躺在榻上劝了劝。李况如何肯听,只恨不能立刻发兵追击,把耶律德光也活捉回来。
晋军原地休整了几日,李况的伤势也渐渐有所好转。他担忧契丹各部重新集结,于是连夜拔营,又向上京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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