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况见来人居然是个红衣小童,心头一震,也不顾柳承云在地上怒视着自己,大吼了一声,整个人扑了上去:“阿然,枯荣,乌玛,你们是不是都来了?!”
柳承云吃了一惊,回头去看时,身后却猛地一空,凌乱的雪地上已经半个人影也不见。李况差一点就扯住了乌玛的衣袖,见他流星一般飞走了,急得在地上转了一圈。他正要拔脚去追,柳承云忽然挡在了他的身前,微微叹了口气:“李况,你追不上他的。唉,祖师爷曾有遗言,谁有缘拿到殇剑,谁就是他的传人。我虽然恨你品行不端,好歹你也是阿然的夫君。只要你能替师门找回另一把殇剑,我也就既往不咎吧。”
李况诧异不已,微微笑道:“哦,想不到前辈居然有如此雅量。只是我觉得此事不会如此简单。乌玛救你我不吃惊,可他为什么一见你就跑了?如果前辈不把此事说个清楚,想要我帮你恐怕也不容易。”
柳承云犹豫了半响,闭着嘴巴一语不发。
李况耸了耸肩膀,也懒得多说,抱着胳膊站在了一旁。柳承云见他一脸无所谓,心头腾地又升起了一股怒火;忽然抬起手,想要狠狠给他一耳光。李况飞快地抓住了她的手腕,见柳承云手上并无内力,眯着眼睛看了她许久,方才轻轻哼了一声:“前辈一直孤身一人,难怪不通人情。男人可不会随随便便站在这里被女人打,除非…前辈,我还有事,如果你不肯说,我就不多陪了。”
柳承云见李况甩手就走,忍不住对着他的背影低吼:“李况,你别以为我一定要你帮手…”
李况根本不理她,身形一跃,人早就走远了。漫天的风雪中只传来了他冷若冰雪的声音:“柳承云,我们不是同路人,还是各走各的吧。下次最好不要再挡在我面前。你可以替我带话给耶律德光,就算他有枯荣相助,我也绝不会怕他。”
柳承云见自己已经追不上,怔怔地在风雪里走了几步,腿一软,跌坐在了雪里。只见她捧着头冥思苦想了一会儿,居然压低声音痛哭起来。她身旁一个白花花的雪团忽然动了动。阿然终于冲开了身上的穴道,从齐腰高的雪堆里哼哧哼哧地爬了出来。
柳承云见她白着头发、白着眉毛,愁眉苦脸地站在自己眼前,惊讶地连脸上的眼泪都忘了擦。阿然揉了揉发僵的手脚,唉声叹气地坐在了她的身旁:“云姨,你说我最近到底倒什么霉啊?我到处去找他,就是不见他。好不容易见到了,总把我气得半死。我想揍他一顿,偏又动不了。早知道上次在太子府我就不应该让他跑。就算他真的不肯原谅,我也应该让他当面告诉我…”
柳承云瞪了她半天,又好笑又生气,把她从雪地里拉了起来:“阿然,我真是服了你们两个。一个李况已经够人受的,你还跟着他一起折腾。对了,你怎么会被人点了穴道扔在这儿,难道是乌玛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