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德光一愣,咬着牙想了又想,见自己母后眼中泪光点点,脸上全是求恳之色,一股热血忽然腾地涌上了大脑,半跪在她身前,大声说道:“母后,你说的不错。我已经把阿然让给了他,不能再把契丹也输给了他。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也一定会打败他!你就放心吧!”
述律平咳嗽了好一会儿,慢慢平复下来。她见耶律德光跪在了自己身前,轻轻握住了他的手,点头泣道:“尧骨,你果然是母后的好儿子。你要记住,身为耶律家的男儿,没什么比契丹更重要!阿然虽然人见人爱,可她毕竟是个汉人!”
耶律德光听了,却又望着地面怔怔出神。述律平深深皱眉,看了他好一会儿,无奈地摇了摇头:“算了,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放不下她。只是父皇母后九死一生才统一了大漠,让汉人再不敢欺负我们。若契丹断送在你们手里,我和你阿爸真是死不瞑目啊。”
耶律德光见述律平慢慢阖上了眼睛,似乎不愿再和自己多说,方才低头慢慢退了出去。阿然已经在宫门口等着他。耶律德光走到她身前打量了一番,见她从头到脚焕然一新,穿着一件契丹公主的长袍,头上还带了一顶俏皮的契丹皮帽,忽然轻轻叹了口气:“阿然,还是你最好看。要不你做个契丹人吧。我可以带你去漠北,你如果觉得那里冷,我们去天山也行。”
阿然诧异不已,见他神不守舍,举起小手在他脸上晃了一晃:“大笨熊,你又吃错了什么药?你可是契丹的皇子啊。你以为你一走了之,就能保住你大哥的太子之位啦?”
耶律德光见阿然说的明白,心中暗暗惭愧。阿然见他闷不作声,嘻嘻笑道:“我也是瞎猜的,你不用放在心上。对了,你大哥的新娘在哪,我想去见见她。”
耶律德光想了想:“昨天母后还说自己受了伤,让我代她去提亲。如果你想去,倒是可以顺便走一遭。萧氏族人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来上京觐见我父皇。他们的部落扎营在古尔汗河的上游,离这里至少有二十几里地。”
阿然忙抬头看了看天色:“尧骨,我记得你好像也有一匹汗血宝马,不知道和莫离比起来怎么样?如果我们现在出发,天黑之前能不能赶到?”
“莫离?”耶律德光讶异了一声,恍然道:“不会是晋人从我父皇手里抢走的那匹马吧?怎么起了个这么个古怪的名字。它和萨罗本是一对,母后见我父皇没了爱马,便把她自己的给了我。萨罗虽然是匹母马,真要跑起来,说不定比海刹耶更快。”
阿然听了,才知道莫离原来还有个契丹名字。两个人回到了耶律德光的府中。兵士们果然牵了一匹红色的骏马来,虽然个头比莫离略小,却骨骼轻逸,体态更加优美。阿然走过去拍了拍马头,开心不已:“萨罗,咱俩又见面了。你放心,你如果肯帮我,我一定会让你和莫离破镜重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