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德光听了,英俊的面容上却是更添愁苦。耶律倍见了,不由深深一叹,举起羊皮壶也喝了起来。两个人在房中相对着喝了一会儿闷酒,耶律倍忽然一拍膝头,大声道:“不管了,我就再去问她一次。若她真不愿意,我从此以后就死了这条心。”
耶律德光见他大步走了出去,低头想了想,忙追上了他。两个人用头巾掩了面目,策马奔回了晋王府。耶律德光见大哥已经从墙头翻了进去,便在院外为他把风。谁知不过一杯茶的功夫,耶律倍就已经满面笑容地跳了出来,低声大笑:“德光,她已经答应了。我们今夜就走。”
耶律德光见他急匆匆地赶回了驿馆,跟在身后思索了一路,却是拦住了他:“大哥,既然她已经离开了朱友贞,我们大可光明正大的再求一次婚。这样偷偷摸摸地走了,算什么事?!”
耶律倍哈哈一笑,拍了拍德光的肩头:“德光,母后总说我被汉人先生念坏了脑子,你怎么比我更甚?咱们契丹人何尝理会过这些。”
耶律德光摇了摇头:“就算我们不理会,难道她也不理会?!汉人女子一向看重名节。她这样做就等于是让家族蒙羞,只怕再也回不了太原。这恐怕倒是正中李况的下怀,只是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耶律倍蹙眉想了想,叹了口气:“德光,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李况为人宽厚,见生米做成了熟饭,想必和咱们几个舅舅一样,也只能成人之美。她坚持要立刻就走,难道我反而推搪不肯吗?!”
耶律德光见耶律倍心意已决,只能放他去了。他见护卫们已经打点妥当,便去城门口看了看,谁知刚好见到李况坐在莫离的背上,一路出了城门。耶律德光低头想了一想,又折回到了李况的府中,拍了拍门,说是一位契丹故人,想要见九王妃。
阿然已经准备睡下了,听了不由满心纳闷。她见来人居然是耶律德光,拍着他的肩头大笑:“大灰熊,原来是你啊。想不到你这次也和你大哥一起来了,居然还敢偷偷瞒着我们。”
耶律德光见阿然笑逐颜开,默默看了她一会儿,忽然深深一叹:“阿然,我今天来,就是想再见你一面。这次一别,说不定以后就再也见不到啦。”
阿然见他黯然神伤,心里也有几分难受,正想说些别的,耶律德光已是大笑道:“我见你过的很好,心里终于放下了一块大石头。阿然,你那条狐狸虽然十分可恶,不过看在他对你还好的份上,我就暂时放他一马。你告诉他,我知道他野心勃勃,可只要他的眼睛不看到北边去,我就也当看不见他吧。”
阿然听了,不由捧腹大笑。耶律德光笑着摇了摇头:“阿然,我要走了,你自己好好保重。”
阿然见他转身要走,不由有些诧异,忙问道:“喂,大灰熊,你怎么现在就来和我辞行?我可是听说你们要到月底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