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况晚间回府,见地上全是大大小小的土坑,却是莫名惊诧。进了书房,朱友贞仍在奋笔挥毫。李况见阿然也坐在一旁,勤勤恳恳地为他磨墨,不由大笑:“阿然,我昨晚不过说说,你也不用这么着急。”
阿然把李况拉到了书桌前,指着画纸赞道:“李况,你看我三皇兄好本事。你看这小亭子,这棵树,还有这些假山,画的多像啊。哪像你,什么都不会。”
李况听了,却是横了她一眼。朱友贞见是他回来了,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拱手笑道:“九弟,我今日自作主张,几乎没把你家的院墙也给拆了。只是我一见到这些事情,总忍不住想要指手画脚一番,说起来也真是惭愧。”
李况苦笑道:“皇兄,我本是求之不得。只是我已经和几位哥哥商议过了,后日就在我府中设宴。你们这么一折腾…”
阿然惊呼了一声,赶紧跑到窗前,想看看院子还有没有复原的可能。李况见她一脸郁闷,忍不住大笑:“算了,阿然,你想怎么折腾都行,大不了我用轿子把人抬进来…”
阿然不停地摇头:“李况,这可不行。地上到处都是坑。依我看,你还是把晚宴改在王府吧。”
李况听了,不由白了她一眼。阿然自知理亏,轻轻吐了吐舌头。朱友贞见她捧着脑袋头疼,不由笑道:“阿然,别怕,一日就一日,你三哥自有办法。”
阿然见他胸有成竹,拍手笑道:“皇兄,你说行就行。我听你的。”
朱友贞点了点头,扔下他们两个,又回到了院子里。阿然见他负着手独自沉思,自己也帮不了什么忙,打了个大大的呵欠,自己睡觉去了。
李况见她居然一万个放心,心里却又有些不舒服,对着书桌发了一会儿呆,竟也开始冥思苦想起来。两个人一个在院子里,一个在书房,都想了大半晚,几乎同时有了主意。朱友贞见李况兴冲冲地来到身旁,不由拍掌大笑:“九弟,我知你必不肯睡。你放心,三哥不会让你丢人的。奇藤异萝要慢慢去搜寻,石台水榭都非一日之功,唯有你府里原本就有的这种美人蕉易养易活,又自有一股娇憨的女儿态。明日多多益善,我们在能种的地方都种了,必定出人意料,美不胜收。”
李况一脸的不可置信,半日才答道:“皇兄,没想到我们倒想到一处去了。这处府邸原本是一位老将军的,他告老还乡,父王便把它赏给了我。我见书房外面实在是太空旷,才让兵士们种了一株美人蕉。别的颜色我也不喜欢。阿然以前总爱穿黄色的衣裳,我见了它,就好像看见了阿然一样。我想在这里全部种上黄色的美人蕉。皇兄,你意下如何?”
朱友贞抚掌大笑,只是笑着笑着,又忍不住深深一叹:“九弟,你和五妹能够两情相悦,真是有福之人。我听说你姐姐最爱合欢玉兰,府里也种了不少,她却不屑一顾。难道我当初执意要娶她,竟真的是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