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况微微一笑,也不置可否,见案上已经放了一对做好的小鞋子,拿起来看了看,笑叹道:“阿然,想不到我儿子倒比他老子有福气。我们成亲这么久,也没见你给我做一双。”
阿然见梵月笑嘻嘻地看着自己,微微红了红脸,从自己身后抓过一双鞋扔给了他。李况喜不自禁,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点头笑道:“这鞋面上的阵脚歪歪扭扭,一定不是梵月代劳,必是娘子的手艺了。哈哈。”
阿然见李况笑自己,气鼓鼓地想把鞋子抢回来。李况趁机把她搂进了怀里,用力亲了一口。梵月见了,忙低头退了出去。两个人在灯下闲话,不过都是些浓情蜜意,鸡毛蒜皮的小事。李况笑道:“阿然,我们如今也要在太原长住了。等明年开春,我想在南城新建一处府邸。你当日羡慕恕儿的院子,我们在太原也修一个吧。”
阿然笑着点了点头。两人早早歇了。第二日一早,李况便出府而去。阿然在院中散步,却见朱友贞一个人站着墙角,望着窗下一株黄色的美人蕉怔怔的出神。阿然走到他跟前,他才发现了。阿然见他魂不守色,嘻嘻笑道:“三皇兄,这院子又闷又无趣,莫非你是见到处都难看的要命,心里笑话我们了。”
朱友贞见阿然笑语嫣然,才微微舒展了眉头:“五妹,恐怕是你在笑话我吧?!况弟雄才大略,哪有时间理会这些。只有你三哥胸无大志,才会在这些风月琐事上下工夫。”
阿然左右打量了一番,见院中唯有这株美人蕉开得香艳,不由笑道:“我倒是宁愿他在这些风月琐事上下工夫。只是这株美人蕉居然能开的这么好,我看在这里加个花圃也不错。”
朱友贞见她在院子里兴兴头地走来走去,对着丫头们指手画脚,笑着摇了摇头:“也罢,既然三哥今天也在这儿,我就帮你好好规划一番。”
阿然拍手大笑。两个人把院子全走了一边,却都是动口不动手,指挥着众人挖土的挖土,通渠的通渠,把地面全刨开了。府里的人忙乱了整整一天,个个都是一身泥。阿然见连含香也累的坐在了廊前,方才笑道:“好了,今天就到这,明天咱们再接着干。”
院中顿时响起了一片抱怨声。阿然见丫头们望着一院子的土唉声叹气,便对着他们好好鼓励了一番。朱友贞见府里的人似乎都不怕阿然,却其乐融融地在她身旁忙来跑去,不免有些触景伤怀,低头出神了一会儿,方才轻叹道:“五妹,还是你这里好。就算是琼楼玉宇,如果住在里面的人都不开心,也终无意味。”
阿然见朱友贞黯然神伤,忙岔开了话题:“三哥,我们以后说不定还要搬家。我也不能每次都把你从洛阳请来,要不你画一个出来给我,我留着让他们照着做。”
朱友贞笑着点了点头,见茗琴拿来了笔墨,便在窗前铺了宣纸,一亭一阁的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