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了,不由都有些吃惊。阿然低头想了想,点头道:“皇兄和嫂嫂想必是回太原为父王奔丧。梵月,你赶紧收拾一下,他们一定会在府里住下。”
含香见阿然抬脚就走,忙命梵月拿了件斗篷,扶着她出了门。只见李况和朱友贞坐在马背上,已经护着一辆马车缓缓从城门而来。李况见阿然站在府外,策马奔到她身前,微微嗔道:“阿然,今天风大,你也有孕在身,出来做什么?!”
马车停在了门前,早有嬷嬷卷起了车帘。朱友贞跳下马背,亲自将恕儿从里面扶了出来。阿然见她大半年不见,虽然还是消瘦不堪,却挺着一个大大的肚子,不由吓了一跳。
众人相见,少不得寒暄了一番。李恕儿见阿然依偎在李况怀里,眼睛眉毛都弯弯的,微微转过了头,一脸的漠然。李况见阿然一直看着恕儿的肚子,不由笑道:“阿然,你和姐姐都有了身孕,也算是双喜临门。”
阿然红了红脸,忙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恕儿听了,眉宇间却有一丝痛色,摇头道:“喜事?父王病逝,大哥脑子又不清不楚。我怎么没听说有什么喜事?!”
朱友贞见恕儿含泪欲滴,赔笑道:“恕儿,我们赶了几个月的路,今日终于到了潞州。既然见到了几位至亲骨肉,当然应该高兴。你临盆在即,依我看,我们还是等你生了再回太原吧。”
恕儿摇了摇头,扶着丫鬟的胳膊,自顾自地走了进去。阿然想了想,命人把自己的厢房收拾了出来,先给恕儿住下。
府中摆下了接风酒,连李存勖也被请了过来。然而除了他一个人傻笑着大口喝酒,其它人都闷闷地吃饭。阿然见大家没有话说,在桌子底下踢了李况一脚。李况微微咳嗽了一声,端起茶杯笑道:“三皇兄,今日只能以茶代酒。皇兄姐姐一路辛苦,就早些歇息吧。”
朱友贞点了点头,见恕儿没有胃口,忙夹了几样精致的小菜给她。阿然见她只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嘻嘻笑道:“恕儿姐姐,你得多吃一点才行。要像我一样,他们喂什么我吃什么。你瘦成这个样子,别说肚里的孩子受不了,就是我皇兄看了也心疼啊。”
恕儿听了,忽然腾地站起,转身走了。朱友贞见阿然不满地瞪着李况,忙笑道:“五妹,你公公刚去世,你嫂子心里不痛快,别往心里去。”
阿然咬着筷子,闷闷不乐地点了点头,见李况斜了自己一眼,分明是笑自己自讨没趣,在桌子底下又踢了他一脚。李况微微蹙眉,见一盘碟子里有两只鸡腿,夹起来放进了阿然的碗里,笑眯眯地说道:“阿然,你成天动来动去,半点也不肯老实。俗话说以形补形,这个给你吧。”
阿然对他做了个鬼脸。朱友贞见李况不停地往她碗里夹菜,阿然却吃得香香甜甜,真是别人给什么她就吃什么,不由点头笑道:“五妹,父皇此次肯放我来,也是想让我来看看你过的好不好。今日见了你,我是再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