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琴听了,更是大哭:“我们也不过是做好人。早知这样,还不如不帮了。”
墨玉见梵月已经把含香扶了起来,上前搂住了茗琴,安慰道:“算了,不过是站了一夜,驸马也算是从轻发落。只是听驸马的意思,却不想让公主知道此事。我们谨言慎行,再不要被人抓到把柄就好。”
茗琴含泪点了点头。含香好不容易擦干了脸上的泪水,见她们都在自己身前痛哭,不由哽咽道:“唉,我真是糊涂了,便是抬举了咱们,又怎能忘了尊卑。梵月,茗琴、墨玉,你们都听姐姐一句,此事谁也不能和公主说。刚才驸马问咱们梁宫的规矩,皇上的脾气谁不知道,那可是脑袋!”
茗琴刚刚好了点,听了又忍不住嚎啕大哭。四个人互相安慰了一番,方才忍住伤悲,慢慢回到了房里,却是相对枯坐,连午饭也不曾吃。谁知刚过了晌午,便有小丫头飞跑着进来传话,说是公主已经回府了。
含香听了,忙慌手慌脚收拾了一番,迎了出去。阿然见她面色苍白,不由嘻嘻笑道:“含香,你是不是见我昨夜一夜没回,所以才担心的没有睡好。你放心,我现在就去好好睡一觉,你跟梵月说一声,让她一定记得戊时把我叫起来。”
含香低头答应了一声,见阿然的神情似乎十分疲惫,忙服侍她梳洗更衣,眼见她在榻上睡得香甜,方才轻手轻脚退了出去。然而还未到傍晚,便见一个小丫头飞也似地跑了进来,对着含香低叫道:“含香姐姐,又出大事啦!听说侧王妃他爹今日居然拥兵造反,不知被晋王哪个儿子斩杀于马下。如今城外的晋兵已经乱了套,连刘将军都守在了城头,还命人带信给皇上了。”
含香听了,一个腿软,差点没从廊前滚下去,却听门扉一声吱呀响,阿然已经从屋内冲了出来,大叫道:“什么?你说什么?驸马呢?驸马在哪里?”
墨玉见阿然着急,赶紧走过去将她扶住。那小丫头跪在地上,回道:“公主,我听人说,驸马应该还在晋军中,要派人去把他叫回来吗?”
阿然摇了摇头,见梵月已经拿了一套衣裳想要替自己换上,忙说道:“梵月,你去把我的夜行衣找来。”
梵月听说,赶紧取来。阿然换了衣裳,又蒙了一块面纱,飞身一跃便出了府。含香素日见惯了,倒也不觉诧异,只是见此刻情势紧急,也免不了担惊受怕,在府里好似热锅上的蚂蚁,不时派人出去打听消息。
阿然却是沿着城墙,寻了个无人看守的空隙翻了出去。只见潞州城外,几十万晋兵神情戒备,手拿武器整队而列,已经将李克用的营帐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阿然见兵士们虽然面色惊慌,然而列队有序,方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又见李况一人在军中来往巡视,忽然拾起地上的一片树叶,远远地向他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