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刚回到府里,便瞅见一个小丫头在门后一闪。茗琴眼尖,仗着自己刚学会了几手功夫,跑过去一个扫腿将她放倒在地,大声骂道:“好你个丫头,别以为我不认识你。昨天刚到府里,今天就敢在这里放哨打望。眼里还有我们主子吗?”
那小丫头吓得全身都在哆嗦,爬到阿然腿边,痛哭:“王妃,小的真不知道王妃也在这里。奴婢不是有意冒犯,还请王妃高抬贵手,饶了小的吧。”
阿然听茗琴说话,便知她是颦笉带过来的丫头,蹙眉道:“琴儿,别难为她,让她走吧。”
茗琴见公主发话,只能撇了撇嘴。那小丫头见了,赶紧爬了起来,沿着墙根一溜烟地跑了。含香和梵月听说公主回来了,早迎了出来。梵月见阿然望着书房的方向凝眉不语,微微哼了一声:“公主,你放心,府里的事情都安排好了。若是公主怕见了心烦,日后请安让她在院子里叩个头,自己去就是了。”
阿然白了她一眼,低头想了想,轻叹道:“也罢,反正日后也难相见。她早晚也会恨我,也不用我现在假惺惺地去做好人。只是你们不许为难她。咱们女子有女子不得已的苦楚。她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连我也不忍心。”
含香听了,忙笑道:“可不就是公主这话。驸马见府里一团和气,对公主只会更加疼爱…”
梵月连连摇头,大不以为然:“姐姐这话我不同意。哼,什么姐姐妹妹一团和气,都是做个外人看的!谁不是自个有苦自个知道。公主不忍心,她们可不会不忍心。公主离宫这么多年,有些事情也没人敢告诉你。如烟夫人在宫里头连个名分都没有!皇上心里怎么想没人知道。只是有一次我远远看了夫人一眼,那么一个美人,瘦的连我都心疼。既然我跟了公主,就算拼了性命,也绝不会让人欺负你。”
阿然早红了眼眶,低头自顾自地走了进去。含香见公主伤心,气得拍了拍梵月的胳膊,低斥道:“你就不能少说几句,又没人当你是哑巴。”
梵月一叹,仍旧追在阿然身后大声说道:“公主,奴婢不是有意惹你伤心,只是希望公主能多留一个心眼。咱们女子不比男人,最容易心痴。却不知道他们心里刚强着了。不是江山就是社稷,不是功名也是富贵。一个晋王的侄女就能让驸马如此,哼,连我都替公主不值得。”
阿然不听也不行,只能望着梵月苦笑。谁知李况也刚好从外面回来了。梵月见他铁青着一张脸,分明已经听到了自己的话,也有些害怕,借着拿东西,低头急急走了。
阿然见李况不言不语地坐在了自己的身旁,忙笑道:“李况,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刚才梵月不过和我说笑,你不许往心里去。”
李况轻轻哼了一声,挥手示意众人退下,端着茶杯浅浅喝了一口,方才笑道:“阿然,她说的不就是你心里想的吗?只是她说出来了,你却闷在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