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李况将李存勖和李存记送出了城,便转身去了军营。李存礼正在营中点兵。刘将军见李况回来了,忙奔到身前,在他耳旁低声道:“驸马爷,你可回来了。弟兄们就等着您吩咐。二王子可已经在这里好几个时辰了。”
李况摇了摇头:“刘将军,二王子也是一番好意。你们如常操练,其它的不用理会就是了。”
刘将军见李况笑的冷淡,心中也自会意,忙将头一低,恭敬地退了下去。李存礼在营中大半天,见梁兵虽然整队站在自己身前,只是个个无精打采,敷衍至极,李况却一个人在马队里,只是和三四个马夫谈笑风生,将他拉到一旁,低声道:“九弟,看梁军这架势,竟似半点也没有将我们放在眼里。如今你不过名义上占据了潞州,可千万不能大意。朱温那厮诡计多端,谁知道他在军中都安插了些什么人?!”
李况微微一笑:“二哥说的极是。这些阳奉阴违的招数,小弟也早领教过了。当日我便恳请父王带兵进城,父王却害怕中了朱温的奸计,说什么也不肯。”
李存礼听了,不由蹙眉沉思起来。李况悄声笑道:“二哥,梁兵因公主之故,倒也不敢完全不听我的。现在二哥也在这里,小弟又何惧孤掌难鸣。”
李存礼望了李况一眼,见他笑得云淡风轻,微微蹙眉道:“九弟,你这话是何意?莫非你不喜我留在这儿…”
李况连连摇头:“二哥,你误会我了。梁兵虽有五万之众,但潞州毕竟在咱们眼皮子底下。若能有数万晋军与梁兵一起驻扎此处,我们就能想办法将梁人一步一步逼出去。这本是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当初我怕父王不肯将兵士交给我,所以才没有对他提起。如今若是二哥领兵,父王便再不会生疑了。”李存礼仔细琢磨了一番,觉得李况之言于晋军竟是大大有利,见他一脸黯淡,忙宽慰道:“九弟,你也误会父王了。你当日舍命相救,足见父子情深。他不过是担忧你年纪轻轻,容易轻信于人啊。”李况笑着点了点头。两个人商议了一会儿,便回到了府里。李存礼在灯下又思索了一夜,方才叫了一个自己的心腹兵士去见李克用,恳请将自己麾下蓝旗营的五万军队调到潞州。李克用见了李存礼的密信,自然是深信不疑。五王子李存确长期驻守晋梁边境,原本就留在了离潞州最近的樊城。李克用便令他带着蓝旗营的将士原路折返,听从李存礼的调遣。李况见了,忙又派心腹在李存勖的耳旁挑唆了几句。李存勖与八王李存记素来不睦。李存勖仗着自己是大哥,凡事都要压人一头。李存记因为是晋王的小儿子,一向被人宠惯了,却不愿低头。李存勖见李克用因墨玉之事对李存记大为不满,更是趁机羞辱责骂,百般为难。李存记实在是忍不下去,便自告奋勇要代替李存霸镇守樊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