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然见诸葛翰书突然住口不说,从衣袖下偷偷看了他一眼,见他满面通红,似乎是惭愧万分,忙放低衣袖,嘻嘻一笑:“师叔,你不用说了。师叔并没有教阿然怎么做,阿然是自己想到的。”
诸葛翰书松了一大口气,抬头见阿然脸上一滴眼泪也没有,方才恍然大悟。阿然见他气恼不已,却是笑嘻嘻地扶住了他的胳膊:“师叔,你刚才的话,我是一个字也没有听见。不过若是阿然死不了,那可都是师叔的功劳,嘻嘻。”
诸葛翰书又气又笑,见阿然噘着嘴巴对自己撒娇,心肠想硬也硬不了,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三个人沿着河岸又走了一会儿,便打马而回。含笑见他们欢声笑语地进了院子,迎出来笑道:“公主,你们可回来了。晚膳都准备好了,可要等驸马也回来?”
阿然笑着摇了摇头,扶着诸葛翰书坐了主席。空空儿闻见香味,早从后院里跑了过来。阿然一手搂着他的肩头,一手拉着伯仲的胳膊,让他们坐在了自己的身边,大笑:“师叔,想我风行门日后不仅是武林的泰山北斗,还要做帝王相,拜天子师。伯仲,空空儿,你们可要好好努力,不要丢师叔的人哦。”
伯仲和空空儿听了,都乖乖地点了点头。诸葛翰书见了,也不由心胸大畅,拿着酒壶,一杯接一杯。阿然见他已经有了几分醉意,方才将他扶回房中歇息。
阿然自己回到房里,却是将诸葛翰书的话儿反反复复想了又想。第二日天明,李况见她眼睛底下两圈青青的,刚想询问一番,就有兵士前来禀报,说是晋军大王子李存勖正在潞州城外相侯。李况皱了皱眉毛,自去了。阿然见他走了,一个人坐在窗前,犹在出神。
含香见公主闷闷的,忙拿了件掐丝软毛滚银边藕青云缎的披风替她披在肩头,笑道:“公主,转眼就入秋了,还是穿暖点好。驸马特地嘱咐过,就是无风也要加件衣裳。如今月月都要吃药,眼看着才好了些,别又冻着了。”
阿然听了,微微撇了撇嘴:“我又不是个风筝,哪里吹吹就坏了。我以前在泰山的时候,冬天下大雪,不过就是件夹袄。宫里的人就是太娇惯,所以才天天生病。”
含香见阿然不肯穿,正准备收了,梵月隔着窗子劝道:“公主,你别怪奴婢多嘴,公主就是不会好好照顾自己。驸马纵然是个神医,也不能包治百病。有那喝药的闲工夫,还是多穿件衣裳吧。”
阿然无奈的翻了翻眼睛,只能将那披风又裹在了肩上。含香低头一笑,见墨玉进来倒茶,正问可传了早膳,便见茗琴从月门外一溜烟地跑了来,气喘吁吁地对着梵月大叫:“梵月姐姐,你听说了没有,不仅是晋王大王子来了,二王子、三王子、五王子、六、七、八王子都来了,哎呀呀,城门口可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