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车队终于到了潞州。守城的兵士得到消息,忙大开城门,将公主和驸马迎入了城中。李况还没进府,便拿着圣旨去了军营。阿然指挥着侍女们在府邸内收拾,也是忙乱了好几天。诸葛翰书见自己也帮不上忙,便带着空空儿和伯仲在城里四处闲逛。
他们走到天都黑了,也没有见到一家像样的商号和食肆。诸葛翰书见一个潞州城凋敝不堪,不由对着伯仲轻轻一叹:“伯仲,你看,这潞州一向是兵家必争之地,十几年间几移其主。我平日见你大师兄也是个有本事的人,只是他想靠潞州自立于梁晋之外,恐怕也不容易。”
伯仲点了点头,“师父,你是不是想说,洛阳有中原可以依傍,河东又是粮仓。只有潞州夹在中间,土地贫瘠,必会掣肘于他们。只是依徒儿来看,这里乃是各地的门户要冲,四周都要借道此地,若能善加利用,也未必不能。”
诸葛翰书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头,赞许不已。只是他见空空儿一脸无动于衷,不由摇头道:“空空儿,你为何就不能学学你师兄。若要与天下人一争长短,武功倒是最末。俗话说文韬武略,师父即可教你圣人之德,又能教你兵法谋略。你日后一事无成,都是今日惫懒蛮憨之过啊。”
空空儿听了,对伯仲翻了个白眼,便将头扭了过去。诸葛翰书走了一路,心里也有了些计较,回到府中,便和伯仲待在了书房。写写画画了好几个晚上,将阿然叫到身前,把一本图册递给了她。阿然见上面标记着潞州周边各地风土物产,路径要塞以及各个割据政权的兵力粮源,不由大喜过望,等李况晚间回房,便和他一起挑灯细看。
李况吃惊不已,对着图册琢磨了整个晚上,方才拍膝而叹:“阿然,没想到你师叔竟有这等本事,我真是又小看他了。唉,天下能人异士众多,也由不得我不服。我要让他为我所用,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阿然嘻嘻一笑:“李况,他是我们的师叔,不帮我们帮谁?我听师父说,师叔当年本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赴京赶考时却因为救一个落难的女子得罪了当朝权贵,不仅让他名落孙山,还把他揍得半死不活。我师父和我娘路见不平将他救下。他当年曾经也帮过我父皇,只是后来见我爹野心勃勃,不愿助纣为虐,才拜了我师尊为徒,远走泰山。其实他心里一直都想着朝堂应对,做一个天子门生哩。”
李况点了点头,忍不住深深一叹:“父皇当年就是太过心慈手软。对□□污吏就该满门抄斩。若你师叔当年能被我大唐所用,你爹又怎会无人可以辖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