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阿然刚一出门,便见朱温也正好黑口黑面地进了如烟阁。他们四个还没说话,朱温袍袖一挥,指着门口冷道:“要打出去打,朕已经受够了。沁然,去把你凌姑姑也叫下来,此事早晚也要有个了结。既然驸马伤势已愈,连朕也想听听他怎么说。”
阿然点了点头,转身上了小楼。李况抬眼看了一圈,见如烟阁四处小巧别致,也收拾的整齐干净,只是院中的花树凋敝零落,棵棵憔悴不堪,心头也微微有些诧异。忽又见一棵枯木海棠斜立在一方水池边上,已经被拦腰折断,断口处却被金线小心地捆接在了一起,便走了过去,笑道:“咦,没想到这皇宫中居然也能有一棵枯木海棠。这树要长在千年深潭的边上,能活在此地真是大大不易。只可惜它已经快要死了。阿然,你们这种绑法,可救不了它。”
阿然已经扶着凌孤霞下了楼,见李况站在那棵花树前大发感慨,看了朱温一眼,赶紧走了过去,忽听李况又笑道:“阿然,这棵树一定是你娘的心头好了。也罢,既然被我看见了,总不能置之不理,我就来救它一救吧。”
阿然大喜:“李况,你…原来你也懂这些。你快说,怎么才能救它。”
李况微微白了她一眼,不以为然道:“枯木海棠虽然少见,我走南闯北,深山密谷中也见了不下一百株。别的海棠都无毒,唯有这枯木海棠的根须有剧毒,只是果子又可以解毒。你去叫几个花匠来,我自有办法。”
阿然点头不迭。院内的太监见连朱温也在一旁默默地听着,忙飞跑着下去传话了。风天语见李况在院中磨磨蹭蹭,满心不耐烦,鼻孔里哼了一声,不满道:“天底下花花草草数不胜数,多一棵少一棵又有什么关系?!李况,你师门的仇人就在这里,你还是快点为自己的师父报仇吧。”
无忧子听了,只是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李况瞥了他一眼,见他姿态慵懒,眼神飘忽,似乎根本就没有把风天语的话放在心上,心中也不由暗暗诧异。又见他身后还站在一个蒙着面纱的红衣女子,低头想了想,便走到无忧子身前,深深行了一礼,说道:“晚辈李况,多谢两位前辈救命之恩。”
无忧子见李况对他行礼,却有些吃惊,眼波在他身上流转了一遍,仿佛现在才把他看了个清楚。只见无忧子收回了目光,淡淡说道:“你这个小子,居然和鬼童生的一般俊俏,不过你品行武功远胜过你师父,他可是拍马也追不上。你也无须谢我,我不过是看在阿烟和小雨的份上。我问你,你的伤可都好了?!”
李况笑着点了点头。风天语见他们两个一上来居然嘘寒问暖,竟好似要冰释前嫌,不由蹦了起来,大声恨道:“李况,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小子,你师父真是枉收了你这么个徒弟。唉,真是师门不幸,师门不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