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况嘻嘻一笑,连连摇头:“不敢,不敢,我岂敢瞒娘子,又不是不想活了。其实修炼的方法也不难,就是天经每加持三分,必须留住一分,不能被气海尽用,须回馈至血海。只有这样,方才能引天气入地火,让内息循环往复,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阿然一拍膝头,大声感叹道:“哎呀呀,好妙的法子。吐纳气藏,修炼内息,乃是天下武学的根基,各门各派虽然深浅不一,也不算神鬼门独有。可这凡事不可尽,世间方有余地,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奇招。难怪师尊和师父总是说神鬼门是天下一等一的功夫。这等双修之法,便是和我风行门比起来,也不相伯仲。”
李况点头笑道:“可不是这样。我也是越琢磨越觉得这心法高深莫测。师父要做的,并非是帮徒弟练功,而是要帮他打开天经地脉之间的这一条通路。唉,想天地混沌,本是一家,化生阴阳,便造化无穷,竟分出了无数的支流岔道。世人想要厘清哪一条才是正道,谈何容易。我当初不知道如何将体内两股气息接续起来,难怪怎么修也难有进益。”
阿然喜不自禁,咯咯笑道:“李况,原来我倒帮了你的大忙。若是你的功夫从此一日千里,竟真的做了天下第一,你可又要怎么谢我?”
李况摇头道:“阿然,你误打误撞,有什么好得意的?!你我内息原不相容,本来也几乎不能成功。但不知道为何你的气息入我体内,竟乖乖待在了檀中,将我自己脱缰飞涨的内力堵了一部分在里面。它自己慢慢沉聚了下去,才刚好与血海接上了。说起来也真是侥幸。不过娘子虽无功劳,苦劳也是有的。想不到你竟是个福将,我许你从此鞍前马后,只为我一人效力吧。”
阿然见李况洋洋自得,不由白了他一眼。低头想了想,将拳头握在胸前,默默运气起来。李况见她似乎又想把内力传给自己,忙试着想把它引到体内,没想到从丹田骤然涌起一股力量,又将它撞了回去。
阿然哎哟一声,身子往后就倒,李况忙撤开双手,大急道:“阿然,你没事吧?”
阿然摇了摇头,见李况来扶自己,却是拍着手儿哈哈大笑:“李况,快给我磕个头,叫我一声师父。你若不肯,我就把双修的法门藏起来,看你以后怎么办?”
李况见阿然在床边兴奋地蹦蹦跳跳,嚷嚷着要自己拜师,不免有些好笑,忽然看到了地上的那把剑,点头道:“阿然,你不说我也知道。必是这把剑的缘故了。你刚才一直举着它,莫非你是用它把内力度给了我?”
阿然见李况一估即中,轻轻撅起了嘴巴,不服道:“李况,谁说我是误打误撞?!我分明就是深思熟虑。你全身像个大气泡,一碰就会炸,我想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想起了我有这把剑。你把它还给我的时候,我天天都对着它发呆。原来它看上去虽然很锋利,剑身却也很薄很柔软。我想也许我用它快一点刺,用它周身的剑气堵住缺口,或许倒可以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