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况想了想,便也不去阻止,忽见朱友贞低着头在自己身旁闷闷地走,不由轻笑道:“三皇兄,莫非昨日姐姐也臊着了你不成?有什么不痛快的,和小弟我但说无妨。姐姐从小和我感情深厚,我若是去劝劝,再无不妥。”
朱友贞听李况说的敞亮,倒暗暗自悔,还以为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见他一脸陈恳地看着自己,忙笑道:“贤弟说哪里话。你姐姐美颜动人,温柔大方,我真是一见倾心,怎会有不满。只是我昨夜喝多了些,便自顾自地睡了。你姐姐想必是因此事生气,一路上也没给我好脸色。此事是我的错,怪不得你姐姐。”
李况哈哈一笑,拍着朱友贞的肩膀,摇头道:“若是如此,小弟我也帮不了你了。皇兄多多努力,否则这温柔乡,只怕还真不是那么好消受的。”
朱友贞见李况全不在意,似乎真的对恕儿只有姐弟之情,方才把一颗心重新放回了肚子里,讪讪笑道:“贤弟说的是,还是贤弟英猛。我听说你昨夜把喜床都给拆了,有空一定向你好好讨教讨教。”
李况见朱友贞不再疑心,便朗声一笑,装着不熟宫中的路径,指东指西问了一通。朱友贞越说越兴头,先前的不快便丢到爪哇国去了。
这边却只得阿然说,恕儿连听都懒得听。阿然讲了一会儿,见她始终不搭理自己,便垂头丧气回到了李况身旁。李况将她拉在身旁,低声笑道:“若论哄人的功夫,娘子不如我远矣。不如我们来打个赌,若是我能哄她眉开眼笑,你今天晚上就必须乖乖听话,我要怎样你就得怎样,如何?”
阿然瞪了他一眼,头摇得像个拨浪鼓,恨道:“我又不傻,平白无故和你打赌做什么?她就喜欢你,你说什么她也听,我说什么她也不听。除非她死了心,否则你休想和他说话。你这头狐狸毫无良心,她又傻乎乎的。我不怕她骗了你,只怕她为你死了,你也不会为她掉一颗眼泪。”
李况见阿然越说越不忿,忙笑道:“还是我的阿然聪明。若是你为我死了,我一定为你哭一大海的眼泪,如何?”
阿然哼了一声,心里毕竟也有些甜滋滋的,便没有再说下去。众人在宫中拐来拐去,领事的太监没有把他们带到太和殿,而是领着众人向着御花园的方向逶迤而行。刚刚穿过一道宫墙,便见眼前骤然开阔,无数亭台楼阁围着一汪清澈的湖水,水面烟波浩渺,竟有好几里宽。湖岸边繁花似锦,柳树成荫,掩映着重檐斗拱下的一间间水榭歌台,倒显得别有一番画意。
朱温一身黑色的龙袍,正背对着众人,坐在靠近湖心旁一处敞亮的水榭里。身边围绕着一群莺莺燕燕的女子,个个穿红着绿,笑语盈盈。她们见李况和李恕儿走了过来,赶忙在朱温身前让出了一小块地方,笑嘻嘻地上下打量着他们,交头接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