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也不能嫁给那个什么朱友贞!”晋王断喝一声:“你知道不知道他在洛阳城恶迹斑斑。朱温虽然心狠手辣,倒也算一代奸雄。他是个什么东西!我怎能让你嫁给这种人。”
李恕儿听了,微微摇了摇头,忽然问道:“父王,我问你,这十几年来,你和朱温明争暗斗,胜败如何?”
晋王一愣,倒也不明白恕儿为何会如此问,想了一想,方才摇头叹道:“你问这个做什么?唉,父王有负先皇所托啊…”
李恕儿微微点了点头,见晋王神色黯然,便上前将他扶回座位,自己跪在脚边,含泪说道:“父王,朱温的确是一代奸雄。想当年,他不过是凭着一支数万人的军队,便能弑君篡位,各地节度使竟全成了摆设。如今他手握近百万兵马,中原诸雄再无人能与他抗衡。当日如果不是九弟砍了他一刀,让他功亏一篑,我李恕儿早已是国破家亡。父王总说我虽然身为一个女子,倒也不让须眉。只可惜我空有满腔壮志,却始终只能站在父兄身后,什么也不能做。我要嫁入梁室,并不是想嫁给朱友贞,而是要替父王入梁,替兄长们入梁。只要有一丝可能,我也会帮父王把朱温的人头提了回来。让天下从此少一点刀兵苦楚吧。”
李恕儿还没有说完,已是伏在地上嚎啕大哭。晋王老泪纵横地将女儿从地上扶了起来,摇头道:“恕儿,难得你有这个心。只是这是我和朱温的恩怨,与你没有半点关系。父王只愿你一生幸福…其它的,你就不要再多想了。”
李恕儿哽咽道:“父王,你不让女儿嫁入梁室,莫非是逼女儿远嫁漠北?那些契丹蛮子什么都能做得出来。好歹洛阳离太原也近,若是女儿能成功,便回来陪父王终老吧。”
晋王仰天一叹,知道再也劝不过,挥了挥手,蹒跚着向门外走了出去。诸位王子个个眼中含泪,见他步履不稳,忙上前将他扶住。晋王站在地上喘息着想了半天,嘿嘿嘿嘿连声苦笑,恨道:“存礼,你去把梁使叫回来。既然朱温一定要我的女儿嫁入梁室,他的女儿就要任我挑。虽然那小子狼心狗肺,也必定不会念什么骨肉亲情,可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恶气,实在是咽不下啊!”
存礼听了,只能命人把梁使叫了进来。那梁使进了大厅,见一屋子人个个怒火中烧,双眼通红地瞪着自己,连腿肚子都有些软,忽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放声大叫:“两国相争,不斩来使,不斩来使啊。”
晋王恨声一叹,冷冷瞪了他半天,见他吓得都快要瘫倒在地,方才大声说道:“回去和朱温说,既然我女儿愿嫁,他就必须答应我三个条件:一,无论什么时候,我女儿也能来去自由。要嫁夫或者休夫,都由我女儿,他不得阻拦。二、我要派红骑营随我女儿一同入梁,护卫她的安全。三、他的女儿任我挑。我女儿何时嫁,他女儿便何时嫁。嫁妆若少了一点,休怪我这个做公公的翻脸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