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败的茅屋,“噗”的一声,姬冰涅吐了一口血,柳卉惠有些惊慌,“你受了伤?”
姬冰涅脸色略微有些发白,“无碍,休息一下便好。”
柳卉惠犹豫了一下,又道:“我略懂一些药理,我去弄点草药来。”
“不用,你在我旁边就好,避免碰到叶正稀的人。”
柳卉惠便坐了下来,就在姬冰涅的身旁,“可需喝点水?”
姬冰涅微微摇头,他只盼柳七爷和无执能够赶来,柳卉惠既然知道那么多王城的事,想必叶正稀是不会放过她的。
“可知我为何带走你?”姬冰涅问。
“为了王城”柳卉惠答。
此前,姬冰涅和叶正稀打斗时的对话,她听得很清楚。
“不错”姬冰涅回答。
“如果,我告诉你,王城不过是一座地下城,里面并没有什么珠宝财物,你会信吗?”柳卉惠问。
“王城里面有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和叶正稀谁能找到它,得到它。”姬冰涅答。
“为什么?”柳卉惠很好奇,一座地下城,顶多算是古迹,却让叶正稀为了它而屈居淇水镇这个穷乡僻壤地方十余年,甚至陪上自己的婚姻。
“我们的父亲,宇文沁枫,必须在我和叶正稀之间挑选驭剑谷的继承人,谁能拿下王城,谁便是驭剑谷的下一任主人。”姬冰涅道。
“原来如此。”柳卉惠笑笑。
“你呢?当初为何嫁给叶正稀?”姬冰涅问。
屋外不知何时飘起了细雨,柳卉惠想了想,认真地回答:“因为他长得很好看,很干净。”
“就因为这个?”姬冰涅不太理解。
“对啊!”柳卉惠轻笑。
“如此,若当初碰见的人是我,你也可能会嫁给我。”姬冰涅望向柳卉惠,深沉如水的眼眸中有了一点点小小的涟漪。
“啊......”柳卉惠没想到姬冰涅会这么说,不过,随即想到,姬冰涅多半认为若娶了她便能知晓王城的秘密,是以和自己开玩笑,便道:“那你一定后悔死了。”
“为何?”姬冰涅声音不似以往的冰冷。
“因为我,我不太喜欢打扮,也不算温柔,还会唠叨......”柳卉惠没想到姬冰涅竟然会追问原因,可惜,自己也不太懂得拒绝回答,便老老实实地从身上找答案。
姬冰涅听着柳卉惠诚诚恳恳地“自我检讨”,瞧着她素净的脸上极为认真的神色,想着自己认识的女子中,说自己如何如何不好的,柳卉惠倒是第一个。
一阵风带着刺骨的寒钻进了茅屋,姬冰涅轻咳了两声,柳卉惠方瞧见那破烂的小木门已被吹开,赶紧起身把门关上,“你要不要躺一会儿?也许。这样会舒服点。”
姬冰涅摇摇头,“不用,你陪我说说话就好。”
“可是,我不知道你喜欢听什么?”柳卉惠有些为难,她和姬冰涅认识的日子虽不算短,可是相处的时候并不多。
姬冰涅笑笑,“卉惠,有时,考虑太多别人,自己会很辛苦。”
柳卉惠点点头,酸涩一笑,“我知道,可是......也许,已成了习惯。不如,不如,你能告诉我驭剑谷是什么样的地方?”
姬冰涅想了想说,“也好,不过,将来有一天,我倒可以带你去看看。”
柳卉惠其实对驭剑谷没那么多好奇,不过是想找找话说,听姬冰涅这么一说,便展颜一笑,道:“好啊。”
她却不知,驭剑谷的男子倘若对一个女子,说带她“去驭剑谷看看”,究竟意味着什么?
许多许多年前,宇文沁枫还是一位翩翩白衣公子时,也曾对一脸娇羞的苏绾心说过差不多的话。
“那里很美,四季更替依旧繁花如锦......”姬冰涅娓娓道来。
柳卉惠是位很好的听众,听着听着,倒是坐着也打起了盹儿。
风再一次将门吹开,却没有将柳卉惠吹醒,姬冰涅缓缓起身,轻轻将门关上。
回转身看柳卉惠,发现她已斜靠着墙沉沉睡去,又想到如若柳卉惠知道是自己命人将她送进叶正稀的房间,不知会如何看待自己,难免有些怅然。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门外有了轻微的响动,姬冰涅顺手点了柳卉惠的睡穴,嗓音冰凉,道:“进来吧。”
来的人,是柳七爷和无执。
“事情都办妥了?”姬冰涅道。
“秦仲最快明日傍晚能赶来”无执回道。
“姬星魂那边尚未回音,不过,近段时日,他身边常常跟着一个叫凤舞的女子。我派人探了下底,是叶正稀那边儿送过去的猫女。”柳七爷道。
“父亲那儿可有什么动静?”姬冰涅又问。
“谷主的意思,谁拿下了王城,自然就是他的继承者。”柳七爷道。
“嗯”姬冰涅点点头,“来的路上,可问到什么异味?”
“蝙蝠和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不过,我们来的路上,蝙蝠已看不见,气味也散了不少。”柳七爷道。
“柳叔,你来这镇子许多年,可发现近来镇上与过往有何不同?”姬冰涅仍不放心。
柳卉惠对叶正稀所说的话,他听得很清楚,如果第二春他们真的开启了“叹息之壁”和“死亡之墙”,又意味着什么呢?
如果是毒气,那么,第二春他们必死无疑,但是,再强的毒气,也只能在密闭的空间内才能发挥作用。难道是那些蝙蝠么?
可是,柳七爷刚刚讲了,蝙蝠已经不见了。难道所谓的“叹息之壁”、“死亡之墙”不过是柳卉惠的骗局!毕竟,目前,除了她之外,没有人能有更多的关于王城的信息,而在司徒放散给叶正稀的信息中丝毫未曾提及此事。
姬冰涅沉吟了一阵,瞧一瞧昏睡中的柳卉惠,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他似乎过于相信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