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正泽对风月等一众猫女道:“说起大漠历险,那说上十天半月也不够。有一次,我......”
耳旁是猫女和“大漠三侠”的调笑声,叶正稀却没了聆听的心情,“蝙蝠”的事情让他有些烦躁和不悦,只盼曾望道能从鬼面王那里寻到一些蛛丝马迹。
姬冰涅的房门依旧紧闭着,却不知房中人是否安在?
柳卉惠越往山下走,就越发不安,只因越接近淇水镇,那奇异的气味就更为浓烈。
她走得很急,是以,并未留意那阵由远及近,清脆悦耳的银铃声。
“得赶快通知小涅,也许他能知道为什么?”柳卉惠加快了脚步。
一阵香风弥漫,紧接着,柳卉惠的眼前出现一双纤巧如玉的脚,包裹在白色露趾缎面的绣花鞋里,趾甲是鲜艳欲滴的红,鞋面是鲜艳欲滴的红玫瑰。
“是你!”柳卉惠抬眼一看,“你怎么会来这儿......”
话音未落,一张洁白的丝帕,一张洁白的绣着鲜艳欲滴的玫瑰的丝帕已捂住了她的鼻,柳卉惠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是我,又如何?”丝帕的主人轻笑,她的唇如玫瑰般鲜红,亦如玫瑰般娇艳欲滴,她的秀发上只松松的插了一支同样鲜红的玫瑰发簪,即使浓黑如墨的夜,也掩藏不住她的半分风华。
“柳卉惠,就由我送你一程,到阴曹地府去和你那宝贝女儿见面吧。”女子的唇角扬起一道冷酷的笑,一把寒气逼人的匕首直刺柳卉惠的胸膛。
“啪”电光火石之间,一粒小石子击落了匕首,一个黑色的身影翩然而至。
“怎么又是你!”女子恼怒至极。
“令狐乔,你若再如此歹毒,我定不饶你!”黑影的声音,比他脸上带的面具还要阴冷三分。
“幽冥,你还真是阴魂不散。”令狐乔狠狠道。
“多行不义必自毙”幽冥道。
令狐乔不再言语,收拾好匕首,却径直走到幽冥面前,眼波流动,娇声道:“江湖传言,夜侠'幽冥'对恶人一向不留情,为何,却肯放过我?莫非,你喜欢上了我...”
幽冥道:“令狐乔,我不杀你,自有不杀的理由。不过...”他停顿了一会儿,声音更加冷冽,“你若再犯,我,便杀了你。”
岂知令狐乔柔媚一笑道:“你不会杀我的,这些年,我们交手不下十次,我从来就不是你的对手,可是...”她轻轻咬了下红唇,“你舍不得杀我,因为你的幽冥剑从未对着我......”说着说着,她的身体竟向幽冥靠得更近了些……
“唰”冷光闪过,月色与星光之下,美人如玉,一剑光寒。
“现在,你,见到了。”声音比剑气更寒冽。
令狐乔脸色发白,她甚至未看见幽冥出手,剑尖已直抵她的咽喉,有血丝渗入那寒光之中......
剑已出鞘,见血封喉。
幽冥手中的剑又往前刺了一寸,只是,令狐乔居然在那一瞬间兀地移动身形,剑刺了空。
白衣飘飘,令狐乔已如鬼魅般飘远......
幽冥待令狐乔已逃远,收剑回鞘,取下面具,额前几缕银发下的双眸如星湖般璀璨,却如大海般深不可测,“出来吧!”声音虽清冷,却很好听。
无执从背后的大树下闪出,“少主!”
“好戏看够了?”姬冰涅道。
“还行。虽然每次结局都差不多。”无执老老实实地回答。
“嗯,好像是。”姬冰涅居然表示赞同,“现在收拾战场吧。我先回去。”
“怎么收拾,她,她怎么办?”无执指着晕倒在地的柳卉惠。
姬冰涅道:“把她送到叶正稀房中去。”
“啊?”无执怀疑自己听错了。
可是,姬冰涅已走开,风中飘来姬冰涅的话:“还有,通知秦仲火速赶来淇水镇,带上最好的药材。”
“是”无执叹口气,背上柳卉惠,身影闪动,转瞬已不见了踪影。
姬冰涅已回到房中,没有人发现他已回来,就如没有人发现他何时离开一样。
眼下,他手中正拿着一方极小的丝帕,上面字迹清秀地写着:“昨夜有人袭击小小姐,未成;恐少夫人有危险。”
姬冰涅不用想都知道背后的指使者是谁,这世上,对姬冰涅身边的女人防之甚深的,除了他那艳冠江湖的未婚妻——令狐乔,还能有谁?
只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令狐乔居然迫不及待地想除掉柳卉惠。过往令狐乔想要灭掉的女人,多多少少都跟他有些风流情愫,而柳卉惠,他们之间根本半点关系也没有。也不知令狐乔是不是脑袋秀逗了还是嫌日子太无聊。
只不过姬冰涅忽略了一点,柳卉惠是这许多年来,在姬冰涅身边停留得最久的女子。而且,那日,叶依依自以为是的出逃计划失败后,姬冰涅亲自带着她们娘俩去秋娘那里换了衣服。
亲自带着女人去秋娘那儿换衣服,这也是许多年来姬冰涅头一回做的事儿。
令狐乔是秋娘最大的顾客,这样的大事儿,秋娘自然是要告诉她的。
屋外一片欢歌笑语,叶正稀和“大漠三侠”玩得很尽兴,水无色和柳芜湄早已退了出去,据“点”回报,两人在镇上漫无目的的转圈圈......
叶正稀闻言挑眉一笑:“水庄主倒是会解风情之人。”
夜已深,曲终人散。
曾望道并未带来新的消息。
除了满屋的酒气和脂粉味,并无其它。
叶正稀起身,对厉无咎道:“这几日多加小心,若有任何动静,即刻向我汇报。”
上楼前,叶正稀瞧了瞧姬冰涅那三间紧闭的房门,回身,向楼上自己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