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无边的沉默。
其余人等耳边只剩下“大漠三侠”与那些女子的调笑声,与叶正稀的酒杯碰撞声。
那酒杯,本是木制,本不该发出多大的声响,偏偏却响个不停,若不是握杯之人故意为之,又岂会如此。
凌敖等人心中皆纳闷:“叶正稀既然知道这些人均为九王爷所派,为何还敢如此挑衅,纵使驭剑谷再强大,也不可能与在朝堂上与呼风唤雨的九王爷对抗才是?为何却要一再挑起争端?”
月如霜,风如水。
曲已终,人将散。
叶正稀终于发话:“在下已安排好房间,就在这望淇楼之内,九王爷的客人,正稀怎敢怠慢。”说完,击掌三下,除“大漠三侠”外,众人身后皆站了一位侍者。
文墨寒身边站着一位及他肩处的眉清目秀的少年,不过十四五岁,唇红齿白,堪比美娇娘。
再往四周一瞧,薛依人那原本有些长的脸又拉得长了些。只因他们夫妇二人身旁侍立着一位圆脸、鹿眼的俊俏姑娘,那白里透红的脸蛋水灵得轻轻一掐就能挤出水来,而那颈下同样圆滚滚的胸部正随着呼吸有节奏地一起一伏。
文墨寒瞥了一眼薛依人几乎和高不畏一样平坦的胸部,不由在心中叹道:“看来,这叶正稀非把这水撹混了不可。”
水无色和柳芜湄,独孤策凌敖那两桌的侍者倒是中规中矩,至于“大漠三侠”,文墨寒瞧都懒得再瞧一眼。
今晚,曾望道并没有跟随叶正稀而来,来的是厉无咎。
这样重要的宴席,曾望道竟然缺席,躲在厨房里掌勺弄菜,厉无咎猜不透曾望道心中究竟怎么想的。
月华笼罩大地,笼罩着淇水镇,笼罩着“望淇楼”。
侍从们将宾客引至门前,便悄然而退。
只是那圆脸鹿眼的姑娘在转身那一刻,竟甜甜的对薛依人、高不畏道“我叫丝丝,甜丝丝的丝丝。”
薛依人身子一僵,脸又拉长了半截儿。
高无畏似乎没听见,径直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房间算不得宽大,却飘来阵阵奇异的幽香,竟与此前高不畏吃鱼品到的香味一致。
而这幽香之中,房间里赫然摆着两张床,并且,中间隔着桌椅。
高不畏站在屋中间,正犹豫着该把行李放哪一边。
薛依人道:“叶正稀在搞什么名堂,明知我们夫妻二人,竟安排这样的房间。”
薛依人这么一说,希望高不畏去找人换房间。
岂知,高不畏不闲不淡地说:“何需如此麻烦,免得中了贼人奸计。”
薛依人愣了一下,勉强从嘴角扯出一丝向上的弧度,声音也放柔了一些,叹口气道:“无论如何,你总是有理的。”
望淇楼第七层,叶正稀迎风而立,俯瞰着淇水镇,身后的厉无咎毕恭毕敬道:“少主,曾爷他,他似乎不准备上来。”
叶正稀道:“无妨,你在便好。”说罢,长叹一口气,接着道:“无咎,可知今晚,为何如此安排?”
厉无咎微一沉吟:“属下虽愚钝,但,但少主似乎在挑起'大漠三侠'与凌庄主他们之间的矛盾。”
叶正稀点点头:“正是。可知为何?”
厉无咎回道:“难不成,少主是借此表达对九王爷派人来的不满?可是......”
“可是什么?”叶正稀问。
“恕无咎直言,九王爷如今在朝堂如日中天,少主这样做,这样做......究竟有什么好处?”厉无咎吞吞吐吐了一阵,还是将疑惑吐了出来。
叶正稀将眼光从柳卉惠门前方向的香樟树那儿收了回来,幽然道:“无咎,你比某些人好多了。心中有疑惑便说出来,不似某些人,深藏在心里。”
厉无咎认为这话指的是曾望道,赶紧回道:“无咎不敢对少主有任何隐瞒。”
叶正稀点点头,道:“今日甚为忙碌,你也早些休息去吧。”
厉无咎领诺正欲告退,叶正稀又道:“传话给滕六,曾望道这几日没事便多休息休息,今晚那几道菜辛苦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