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叶正稀面无表情地盯着苏无名。
苏无名抬起右手食指摸了摸鼻翼,瞧了一眼地上的大黑毛腿,叹了口气:“可惜来晚了一步。”
“不算太晚。”叶正稀回道,台子比周围要高出许多,所以,他可以很好地观察苏无名。
只要来者有一丝的闪躲和怯意,哪怕只是眼神,那便是“假货”。
苏无名迎上了叶正稀的目光,眼神里居然有一分戏谑。
这样的眼神,让叶正稀想起和苏无名的第一次见面。
那有些漠然,又有着玩世不恭,有些冰冷,却并不拒人于千里之外,有些看透世事的苍凉,却还夹杂着温暖的复杂眼神,让人猜不透,摸不着。
现在,他俩就这么对视着,谁也不准备动手,谁也不准备说话。
直到又一个苏无名的出现。
居然还是一个布衣打扮的苏无名。
一样的身高,一样的表情,一样的发型,只不过一个白衣胜雪,一个如山野樵夫。
令狐乔一时间竟然看呆了。
不是因为来了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而是因为,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男子,浩然正气中偏偏带着两分漫不经心,温文儒雅中带着浑然天成的贵气,与姬冰涅的冰冷,叶正稀的邪魅完全不同。
两个苏无名却旁若无人的讲起话来。
短袍苏无名道:“你瞧,这畜牲倒是干下这如此多的缺德事。”
白衣苏无名摇头道:“畜牲倒也干不出这事。”
叶正稀和苏无名并无多少交集,曾望道听说过不少“无名公子”的传闻,也不过得缘远远见过两面,一时之间难辩真假,唯有静静观察方为上策。
短袍苏无名叹道:“我妹妹眼神本不错,偏偏挑老公却如此不济。”
闻言,叶正稀冰冷的眼神亮了一下,他到“藏剑山庄”日子不算短,从未听过苏无名叫苏伊人“妹妹”。
白衣苏无名笑道:“伊人挑男人的眼光确实不行,不过,我看这畜牲挑女人的眼光倒不错。”
短袍苏无名笑道:“岂止不错,简直是江湖绝色。”他笑盈盈看向令狐乔。
令狐乔心跳尤如少女般“噗通噗通”,脸上也呈现出一抹娇艳的红,更添了几分妩媚。
也许她见过太多充满欲望的、贪婪的、淫邪的望向自己的眼神,而苏无名的眼神却干净,透彻,含着尊重与和煦。
即使身着短袍,令狐乔依然觉得这是一个修养极佳的男子。
所以,虽然那白衣苏无名似乎更为风度翩翩,但令狐乔却认为短袍的那个可能才是本尊。
以令狐乔的魅力,一般男人根本抵挡不了,而只有真正的“无名公子”,喝过天下最醇的酒,吃过天下最好的菜,见过天下绝色之人,才能有方才的眼神。
楼外一阵轻风拂过,带来了第三个苏无名。
整个望淇楼内还活着的男人,都被惊呆了。
叶正稀、曾望道、令狐乔虽然行走在江湖,易容术这种江湖伎俩也曾用过,但如此精妙,从形态上完全看不出一丝一毫差别的易容术,还是头一次见到。
这个苏无名,竟然身着紫衣,那宽大的淡紫衣服若是放别的男人身上,可能显得轻佻,不过,在他身上,却透着贵气与仙气。
紫衣苏无名进来,却并不言语,只看着另两个苏无名微笑。
白衣苏无名,开口道:“你这身打扮的确不错,不过,我一向不爱这花里胡哨的颜色。”
短袍苏无名瞧了瞧,道:“我觉得不错,隐约之中还带了点儿仙气。”
紫衣苏无名道:“我并不喜欢这套衣服,好歹它的面料不错。”他说话时,竟带着浓浓的鼻音。
一直未曾言语的曾望道突然叹道:“天下能将易容术出神入化者,唯有凌秋缘一人。”
“不过,再好,不也漏洞百出,嗓音都不一样。”令狐乔接口道。
叶正稀反而觉得这是“障眼法”。
三个苏无名相视一笑,随即飞身而起,轻飘飘落到了台上。
短袍的苏无名最先落脚,身影一闪,站到令狐乔身旁。
令狐乔心中又是一阵狂跳。
紫衣和白衣苏无名先后落地,立于短袍苏无名一旁。
曾望道冷笑一声:“原来无名公子喜欢躲在女人身后!”
短袍苏无名回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人之常情罢了。”
叶正稀突然道“不知另外两位何时到呢?”
紫衣苏无名道:“该来的自然要来,你又何必着急。”
话音未落,门前果然出现了一道身影,只可惜,不再是苏无名,而是叶正稀的丈母娘刘红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