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冰涅问柳卉惠:“那日离开,可曾想到依依和你娘?”
柳卉惠:“没有。”
姬冰涅:“不觉得奇怪。”
柳卉惠:“很奇怪。但当时我的脑海里只想着'离开’两个字。”
姬冰涅:“甚至连行李都未收拾。”
柳卉惠:“嗯。”
姬冰涅:“在此之前,你曾见过些什么人?”
柳卉惠:“你。”
姬冰涅不由一笑:“除了我之外呢?”
柳卉惠摇了摇头:“没有。”
姬冰涅:“那么,最近一些日子呢?”
柳卉惠想了想:“第二大夫。”
姬冰涅:“他!他来找你何事?”
柳卉惠:“第二大夫告诉我你的伤已大好。”
姬冰涅:“就这?”
柳卉惠点头。
姬冰涅思索片刻:“除此以外呢?”
柳卉惠犹疑了下,“第二大夫给了我一粒木珠。”
姬冰涅:“木珠?”
柳卉惠小心翼翼地拿出来:“就这个。”
姬冰涅接过来仔细瞧了一瞧:“只是一颗普通的樟木珠,为何你如此小心。”
柳卉惠:“第二大夫告诉我,这木珠有安宁定神的妙用,我便留下了。”
姬冰涅:“你近些日子睡得不好?”
柳卉惠有些哀伤:“会想娘亲和依依。”
姬冰涅沉默了一阵:“依依很安全,至于你娘,叶正稀始终未曾透露她的下落。我暗中派人查过,这'忘淇楼’根本没有她的踪影。”
柳卉惠声音有些颤抖:“叶正稀杀了我娘?”
姬冰涅摇头:“他不会这么做。”
叶正稀的确不会这么做。
柳卉惠却不信:“我娘,本已有些疯癫,叶正稀从我娘口中套不出任何有用的话,也许就……”
姬冰涅:“他不会的。”
柳卉惠:“为何你如此肯定。”
姬冰涅望向柳卉惠,眼睛里不由自主有了些柔情:“因为他舍不得让你伤心。”
柳卉惠觉得这个理由过于荒唐,“小涅,找不到我娘,也不用拿这个理由搪塞我吧!”
姬冰涅极认真地回答:“不是搪塞,是真的。如同我舍不得你伤心,定会替你将娘找到一样。”
柳卉惠直觉地往后退,岂知姬冰涅双手扶住她的肩,“卉惠,相信我,我定会护你,你娘和依依周全。”
柳卉惠轻笑了一下:“谢谢,小涅。”随即,又问:“你怀疑我的贸然出走是受人蛊惑。”
倘若有心的女人,此时,理当顺势将头靠入姬冰涅的怀里,那么,郎情妾意也是极好的。但柳卉惠没有,生儿女之情在经过与叶正稀那一段纠葛之后就那么放下了,她回到了生活本身。
姬冰涅不着痕迹掩饰住失望,道:“的确。”
“那么,下蛊的人是第二大夫?”柳卉惠问。
另一间房。
苏无名道:“既然仍是朋友,请告诉我,为何你要让柳卉惠出去?”
第二春:“她是最合适的人选。”
苏无名:“我从未想到你竟会如此冷酷无情,在我心中,你一直是个温暖的人。”
这句话似乎很好笑,第二春笑出了声:“温暖?谢谢你,无名。可自打从鬼门关走过这一遭,我便不这么想了。”
苏无名:“在死亡之墙,你究竟遭遇了什么?那时,和你在一起的,还有黄耀发和周无瑜。”
第二春仍是笑,却不再回答苏无名的问题,只说:“柳卉惠出去,必定不会有事,而我们,也应当让朝廷知道,我们,并非不能突破这防线。”
苏无名:“当今王上的手段,你难道还不清楚么?如此行事,岂不是冒险。”
第二春:“藏剑山庄和驭剑谷,都不敢和他对抗,那么,就等着被消灭吧!王上想要的,也许并非王城。”
苏无名:“你对他似乎很了解,可我,从未听闻你曾与朝廷有何纠葛!”
第二春:“未曾听闻,并不表示没有。你我虽是朋友,可并非你的事,我件件知晓,对吧!”
这一点,苏无名无法否认,只说:“天下间即使最亲密的朋友,也有自己的秘密。”
第二春递给苏无名一杯酒:“你能明白这点,自然是极好的。”
苏无名有些恍惚,接过酒一饮而尽,道:“我们既然是朋友,你若有事,我定不会袖手旁观。”
第二春有些答非所问:“谢谢你拿我当朋友。”
可惜苏无名只听到“谢谢你”三个字,就已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