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气氛有些闷,心思有些敏感的秦可卿打圆场道:“老祖宗,这玝哥儿是要赏的,但宝二叔和林姑娘也是应该赏的。”
对于秦可卿的话,贾母心中高兴,面上却是故作一板道:“这为何啊?”
“玝叔的诗固然是最好的,但宝二叔和林姑娘的也是颇好的。
且玝叔毕竟长几岁,又是在国子监里读书的人,跟宝二叔、林姑娘终究是有差别的。”秦可卿声音柔转悦耳,为贾宝玉和林黛玉的“落败”找了个好理由道。
“你说的也是有理的,既然如此,给我宝玉一对紫玉凤凰佑荣镯吧!给玉儿一柄黑玉如意。”笑呵呵的,贾母道。
“谢老祖宗。”见自己和林妹妹同时得玉器,贾宝玉大脸上满是开心道。
“玉儿谢外祖母。”有些“受之有愧”,林黛玉却也不能拂了好意。
“可卿啊,听闻你家中还有一幼弟,如今多大啊?可曾入学?”见此,贾母又是对多了些好感的秦可卿这个东府的重孙媳妇关切问道。
“回老祖宗,我那幼弟名唤秦钟,已然是到了入学年龄了,但还未曾入学。”秦可卿心思一动,当即就是婉转道。
秦可卿是打小被抱养的,父亲名唤秦业,在工部当官,不过只是个七品小官,本身不值得重视。
秦业夫人早亡,因素与贾府有些瓜葛,秦可卿也因这个明面的缘由,得以许配给了贾蓉。
至于更深层次原因,却不是秦可卿、贾蓉能了解到的。
秦可卿虽是抱养的,但她对父亲秦业却是真心孝顺的,对弟弟秦钟也是真心疼爱的。
秦可卿也知道,父亲秦业五旬之上方得了秦钟,因此对他期望极高。
之前秦可卿回家的时候,就见到过秦业因为秦钟的入学而发愁。
秦业是个工部小官,并不是正经科举上来的,加上平日里不贪不夺的,可谓是本事不济且宦囊羞涩。
见此,秦可卿就有了让秦钟在贾家私塾入学的念头,一来是有她照拂,离家又近,想来会方便许多;二来是荣宁二府乃是国公府,想来其家族私塾也是极好的。
“既然到了年龄,为何不入学啊?”果然,贾母问道。
“父亲年龄大了,平日里又没有什么结交,却是不知道安排入学哪里。”面露苦涩,秦可卿道。
“族中正好设有学堂,若是不嫌弃,不妨让你那弟弟跟宝玉他们一起读书便是。”贾母道。
“若是能这般自然是极好的,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有碍?”心动的秦可卿到底不会失了分寸,露出些犹豫道。
“不过是加个人罢了,能有什么的。若是愿意的话,等过了年,就让你那弟弟来上学。”不甚在意,贾母和善道。
喜悦之情洋溢出来些,秦可卿感激道:“可卿谢过老祖宗,怪不得凤婶子老是和我叨老祖宗最是心善。”
“我这做婶子的,焉会骗你啊!”言笑晏晏,王熙凤就是道。
…………
看着秦可卿趁着这个除夕夜,得以让秦钟进入贾家的学堂。
贾玝又撇了一眼正在为林黛玉嘘寒问暖似得贾宝玉,原著里秦钟可是贾宝玉第一个异姓‘好友’呢。
贾宝玉这个大脸宝,不仅喜欢颜色好的女子,也喜欢清秀柔弱的漂亮男子。
换在后世,贾宝玉妥妥一个受异样眼光的双性恋。
但这个时空,男女通吃并不少见,龙阳之好也被许多人认为是雅事。
上至亲王,下至商贾都有养男宠的在。
见贾母这会儿依旧‘忽视‘大房,不甘冷落的贾赦找了个贾母话语停下的空子,故意清声对贾玝道:“玝哥儿呀,你这个才子可曾听过一个故事。
据说有一家子啊,一个儿子最孝顺,偏生母病了,各处求医不得,便请了一个针灸的婆子来。
这婆子原不知道脉理,只说是心火,一针就好了。这儿子慌了便问:心见铁就死,如何针得,婆子道:不用针心,只针肋条就是了。儿子道:肋条离心远着呢,怎么就好了呢?婆子道:不妨事。你不知天下作父母的,偏心的多着呢!”
听完贾赦这个故事,贾玝默不作声。
荣禧堂里,一时间许多人也是少了些活泼气。
贾赦借着故事说贾母偏心,这会儿稍微有点眼力劲的人都能瞧出来。
不过贾赦也确实没说错,贾母的心确实偏在二房,整个荣宁二府的人都是知道的。
别说是荣宁二府的人了,就连神京许多勋贵、好听是非的人都是知道的。
神色涨红,平日里刻板的贾政想要说上一说,却是不知道如何说,只能是面含些怒意。
见气氛又冷了下来,这会儿是王熙凤打圆场,转移话题道:“玝弟啊,你常在外面读书,不过准备什么时候考状元?”
贾玝配合的回道:“状元之才,四年不过才出一个,想来我是极难有的。
过段时间,我却是要南下为老师代行件事,到时候我倒是有心在金陵参加县试,无论中与不中,总归是能积累些经验的。”
“玝弟就要参加县试了?可有把握?”贾珍面露惊异道。
“谈不上把握,尽力而已,不中也能积累些经验。”贾玝道。
听到贾玝这么小的年龄就有意参加县试,贾政也是心生感叹,扫了一眼不以为然的儿子贾宝玉,更是生出些郁闷、惆怅和无奈……妇人误子啊!
顿了顿,贾政叮嘱道:“玝哥儿,齐山公如今正在修补律法,抽身乏术,他吩咐的事,你定然不得懈怠。”
“二伯父放心,玝断然不会懈怠!”贾玝道。
见连童生都不是,几十年了还是五品工部员外郎的贾政拿大的“说教”前途不可限量的贾玝,贾赦露出嘲讽之色。
见贾政点了点头,贾赦难得关心的问道:“玝哥儿,你要南下金陵,可曾有路引?”
“回大伯父,玝的十五师兄已然在帮我办理了,想来不日就有了。”贾玝回道。
路引类似于离乡的通行证。
古代一般人是不能随意离开家乡的,明代法律就有规定:“农业者不出一里之间,朝出暮入,作息之道相互知。”
大周律法有明清之特色,路引也是在全国皆存。
只是对一般人是束缚,对现在的贾玝而言,弄一张路引并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