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蛇王灵丹
剑如影，花似梦，剑舞飞花映残阳。人如玉，景似画，人随好景不思归。娇美的玉人儿，使着一把绝世好剑，漂亮的身姿、厉害的招式令人叫好，看她眉眼儿间若有似无的笑意，看她脉脉含情，俏脸微红，心情必是愉悦的。
她像她这般的年纪，正是少女怀春不知愁……看着女儿，厉雪岑恍惚了去，连魅城什么时候走到她身旁都不知道。
远远地，魅城就看到她在阁楼上倚着栏杆魂不守舍地看着下面的女儿练剑，看到她，他总是忍不住加快步伐，想着早一点去陪她，可是，她似乎永远也看不到他对她的一番痴心。
“小鱼手中的那把剑不知是谁送给她的，看了叫人生厌。”他似漫不经心地撩起她的发丝，低语。
厉雪岑吓了一跳，转过头去，看见了他：“剑很好，很配她。”她挡下了他的手，淡淡说道。
“她身上那件衣衫也难看得紧，你该叫她换了，换回以前的衣裳。”
“衣裳也很好，很衬她。”她似乎故意跟他唱反调。
魅城搂住了她，在她的脸上轻啄了一下，笑着问道：“是太微宫那个小子送她的？”
“我不知道。”
“两样破东西就想骗走我最宝贝的女儿，那小子想得天真过了头，我女儿的婚事理应由我们做主，雪儿，你说是不是？”
“如果那小子像你这么霸道无理，那么，你就没有说‘不’的权力。”当年，是他的强势逼迫了她，而不是父母之命，不是吗？她冷冷看他一眼，说不清是哀是怨。
魅城稍稍一怔，遂又笑了起来：“真是小心眼，到现在还记恨我吗？”
厉雪岑不再言语。
“不管怎样……”魅城抓着她的手，邪魅的俊脸透着不易察觉的冷意，“我的女儿不许和神界的人有瓜葛，雪儿，你了解的。”
她想甩开他的手，但他的钳制让她不能如愿，她知道她这辈子都无法从他的身边逃开，难道她的女儿还要重复她的命运吗？
月黑风高，四下无人，魅小鱼一个人偷偷跑去了玄灵塔，查看地形，正当她东奔西跑不亦乐乎的时候，迎面撞上了一堵肉墙，抬头一看，鬼丫头立刻笑容满面：“四哥哥，好巧，又碰上你了，这么晚还没睡呀？”
魅别随双手抱起，瞅着她，不冷不热地说道：“又是来看风景的？”
魅小鱼笑得憨傻可爱：“今夜凉风习习，好舒爽啊！四哥哥也是出来纳凉的吧？”
“到这种地方纳凉，你还真有闲情逸致！”魅别随嘿嘿一笑，旋即板起了脸，斥道，“鬼丫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不止一次跑到玄灵塔来打探，是觊觎玄灵塔上的蛇魔珠，对吧？”
魅小鱼倏地睁大了眼睛，道：“四哥哥，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不过是修行百年的小魔女，怎会不自量力地去打蛇魔珠的主意？我还想多活几年哩！”
“可惜，你不但是不自量力地小魔女，还是自以为是的小骗子，不用再装了，父王已经把你的雄心壮志告诉我了，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鬼丫头还是省省心吧，蛇魔珠不是你能宵想的。”
不会吧，父王怎么会把这件事告诉四哥哥？父王还真是无聊诶！魅小鱼无可奈何地叹口气，说道：“四哥哥，那是我随口说说的胡话，倒让父王和你取笑了，我就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呀！四哥哥，你最了解我了是不是？”
“那你这么晚还来玄灵塔纳凉？”
“啊，这个……我走着走着不小心就走到这边了……怪了，突然感觉凉飕飕阴森森的呢，这地方好可怕哟，我还是赶紧回去吧！”
“不会再走错路了吧？”
“呵呵呵呵……”魅小鱼傻笑着离开，心中却还纳闷：父王怎么就把这件事告诉四哥哥了呢？应该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了吧？也不知父王安什么心，还是说父王本来就是个大嘴巴？哎哟，好烦恼呀！
她愁眉苦脸地回自己的寝宫，一路上几多怨叹，情况有点不妙呢，父王好像在阻止她的行动，这样的话，她想潜入玄灵塔就难了，不进玄灵塔，怎么能拿到蛇魔珠呢？不成，她得好好想想法子，先把四哥哥搞定了。
“哎呀，好疼！”她想得出神，没留意脚下，凄惨的遭人暗算，小腿肚子被咬一口，“姐姐，你欺人太甚了吧！”又是魅香浓这条毒蛇，她真想致她于死地吗？
甫由蛇形化为人身的魅香浓得意地冷笑：“你这死丫头，中了我的蛇毒，别想活命！乖乖受死吧！”她早看她不顺眼，当然要除之而后快。
“我若死在你的蛇毒之下，岂不是窝囊透顶！”快速地封锁周身穴道，防止毒液扩散，之后，她从怀中取出灵境，念动吸灵的咒语。
她在干什么？魅香浓狐疑地看着她，搞不懂她是在做什么，不过她并不打算给她太多的时间，一掌挥出便要结果她的性命，却不料一道亮光刺眼，随后，全身灵力悉数散去，顷刻之间，她瘫软在地，没了神气。
“你、你做了什么？”她又惊又怕，大睁着眼看着魅小鱼，颤声问道。
魅小鱼斜眼看她：“怕了吗？你暗算我之时可曾想过会落得如此下场？”
“你、你、你要杀就杀，别想羞辱于我！”
看她视死如归的模样，魅小鱼反倒笑了：“十五姐姐，虽然你心肠恶毒又水性杨花，对我也时常刻薄辱骂，不过我却不曾想过要你性命，姐姐终究是姐姐，我们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就算不能相亲相爱，也完全没有必要自相残杀，姐姐你说是不是？”
她不想杀她？魅香浓半信半疑地看着她，无法确定她心中真实想法，难免忐忑：“你、你若肯放过我，我必定痛改前非，再不与你为难。”她承诺道。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魅小鱼宽宏大量地拍拍手，然后手心向上伸到她面前，说道，“那么，姐姐，可以把解药交出来了吧？”
魅香浓迟疑片刻，摸出了解药，放到她的手心，不忘再说一句：“解药我给你了，你答应放过我的事情可不能反悔。”
“姐姐放心，妹妹向来是说到做到的，只是委屈你在此吹吹风，反省反省，待明日太阳初升的时候，姐姐便能恢复力气了。”魅小鱼服下解药，慵懒地打了个呵欠，“好困哦，我回去睡觉啦，温暖的被窝、柔软的被子等着我呢，我要做个好梦去！”她转身跑开，娇俏的身影一晃便没了影，她看上去似乎很高兴。
她当然应该高兴，因为灵境已经圆满。就在方才她用灵境吸取魅香浓的灵气之后，镜面灵光便慢慢散去，看上去与一般镜子无二，已能照出人像。灵境既成，她的计划随时可以实施，所以，她自是雀跃万分。接下来就是等待时机，甩开父王的眼线，溜进玄灵塔！
一大清早，兀河带着小白狼在自家门口的花园里栽花，小白狼自个儿在一边玩耍，兀河看着它在花丛中撒泼打滚、挥拳踢腿，忍不住心疼，他的花儿啊，每一株可都是他的心血。
“兀河，你这只可实在是调皮。”带笑的声音透着戏谑，不速之客睿拎起花丛中的小白狼，看了看，“还是一只小母狼，怪不得喜欢搔首弄姿，哈哈！”
兀河叹口气，站了起来，说道：“你还是放它下来吧，不然，它要哭了。”
“哭？”睿好笑不已，“我还没见过狼会哭呢，能有眼泪吗？”说着，他松了手，让小白狼掉到地上。
却没想到，小白狼落地之后竟然变成了一个胖乎乎、圆滚滚的小女孩，约莫3岁，梳着可爱的双髻，穿着红底碎花衣裳。只见她狠狠地瞪了下睿，嘴一扁，泪花四溅，哭闹着扑向了兀河，委屈地指控：“爹爹，他欺负我！”
睿先是一愣，随后不敢置信地问道：“你冒充她爹？”
兀河无奈地任由小东西挂在他身上，说道：“她自己非要这么喊，我也拿她没办法。”
“她居然能变成人形？”出生不久的小狼不该有如此能力才对。
兀河的神情更加无奈：“是我给了她些许法力。”
“哦？”睿看他的眼神顿时变得暧昧，“兀河，你对这小白狼未免疼爱过头了吧？真看不出你居然有这种癖好！”
兀河好学地请教：“这种癖好是什么意思？”
“恋童啊！”
“睿，你想死吗？”兀河拧起了眉头，把小东西抱到一边，不满地看着他。
“这句话有点耳熟啊，好像不止一个人对我这么说过，不过，我现在还是活得好好的，你也看见了。”
不知好歹的小子，不知祸患将至。兀河淡笑，伸出手掌，掌心向他置于他眼前：“你可知道你将失去你最重要的东西？”
“最重要的东西？”掌心带来的压迫感令他头痛不已，他拨开了他的手，揉了揉太阳穴。
“你最珍视的。”
“我最珍视的？”脑中一片混沌，恍惚中，他似乎看到了小鱼的影子，看到她没有声息地沉睡，他一阵心痛，全身一震，清醒过来，看向兀河，面无表情地问道，“你让我看到的是幻象还是未来？”
“是命运，也是你将要面临的选择。”
“什么意思？”
“太微宫有六大圣宫，每一座圣宫里面都封印着一把守护之钥，六把守护之钥是开启至宝‘天下三佛’的关键……”
“我不想听不相关的话。”睿打断了他的话，现在他只想知道小鱼究竟会怎样，他绝不容许她受到半点伤害。
兀河却笑，继续说道：“圣宫的每一位守护者都是天定的，上天赋予他们守护‘天下三佛’的使命，也为他们设下了不可逃避的劫难，度过了劫难，便能成为真正的圣宫守护者，度不过，就连性命也难保全。”
“你到底想说什么？”他失去了平日的耐性，迫不及待地追问。
“我要对你说的只有两句话：你的劫难将至。你的劫难跟你最珍视的人有关。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他是如此的善良，对他泄露了天机。兀河微笑着，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
睿没有再问下去，而是选择了离开，他知道已经没有再问下去的必要，既然是不可逃避的劫难，就算有了万全之策也是无济于事的，那么，坦然面对又何妨？小鱼，由他保护，如果连自己所爱都保护不了，他又有什么资格成为东之圣宫的守护者？他相信命中注定，但他更相信人定胜天。
看他离去，兀河的唇畔仍然挂着浅浅的笑容，他是太微宫的首席巫师，他应该是无情无欲、无妄无念的，但是，为什么他看着他沉重而决然地离开，心头却有一种报复的快意？也许，他真的活得太无聊了；也许，他是被那个叫作“阿莫”的人带坏了。唉，这该如何是好？
“爹爹，爹爹，抱抱！”
稚嫩的声音唤醒了他，看着眼前挂着泪珠儿的小东西，他满脸笑意化为一脸愁绪，麻烦啊麻烦，为何他要摊上这等麻烦？
中午时分，魅小鱼一个人跑到外头，抓了几只山鸡，在河边点起火堆，做她最爱吃的烤山鸡。一个人的时光没有持续太久，不一会儿，孤刀跑了过来，闷闷不乐地看了她半天，见她始终不理他，颓丧地在她对面盘腿坐下了。
“小鱼，你很讨厌我吗？”他小心翼翼地问她。
“没有。”魅小鱼很爽快地回答。她才没心思去讨厌别人哩，她有她的大事要做，再说了，她连魅香浓那么坏的坏女人都不讨厌，又怎么会讨厌单纯可欺的他呢？
“那我们成亲吧。”
魅小鱼白了他一眼，说道：“难道每个我不讨厌的人，我都要和他成亲吗？”
孤刀辩驳：“我是你的未婚夫，和其他人不一样。”
“未婚夫？我什么时候承认过？”
“这是王的旨意。”
“别拿我父王来压我，我不喜欢、不想做的事情，就算是父王也逼不了我，除非他把我杀了。”
孤刀觉得很难理解：“为什么你不愿意嫁给我？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我没有喜欢过其他女人，我只喜欢你。”
“可是我也有喜欢的人啊，而且他也只喜欢我一个，你说这要怎么办？”魅小鱼眨眨眼睛，问他。
孤刀的神色立即黯了：“你说的是睿？那我杀了他，你就可以跟我成亲了，是不是？”
“你杀了他，我会伤心，一个让我伤心的人，我更不可能嫁给他了。”再说了，他哪里是睿的对手，交手这么多次，他还是没有学乖呢。
孤刀沉默了，低着头，很沮丧。
魅小鱼看他几眼，觉得过意不去，烤好了手上的山鸡，递给他：“喏，吃吧，很香很好吃哦！”说来说去都得怪父王，好好的拐人家来当她的未婚夫，害她不得不当坏人，拒绝人家的一番真心。
伸过来的烤山鸡很香，而他正好没有吃午饭，不客气地拿过来大快朵颐。
魅小鱼瞅着他，嘻嘻笑着，烤起了另一只。
“要是你以后有了喜欢的女孩儿，告诉我，我帮你做媒去！”她一副热心肠。
孤刀不发一言，闷头吃鸡，很快，一整只山鸡祭了他的五脏庙，他擦了擦嘴，抬起了头，看着她，看着她灵黠乌黑的水眸，心里涩涩的：“小鱼，也许你还不知道，王已经为我们定了大婚的日子，下个月初六，你就该成为我的妻子了。”不该告诉她的，可还是忍不住说了，“我不逼你，可是王的旨意从来没有人可以违逆。”他说完便起身离开了，带着一颗破碎的心。
魅小鱼呆呆地看着他离开，脸上的表情傻得可笑。
啥？啥啥？父王已经为她定了婚期？下个月初六？她愤怒了：“臭父王，你凭什么擅自做主！我再也不要理你了，我要带上母妃离你远远的，让你一辈子都找不到！”
“好，我举双手赞成！”
意料之外的应和声吓得魅小鱼差点把手上的烤山鸡扔进火堆，转头一看，居然又是睿那个神出鬼没的家伙，她顿时双眼冒火，气得骂他：“死睿，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呀！”
“小鱼，你的胆子可是越来越小了。”睿的心情很好，贼笑着坐到她的身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气得红扑扑的脸蛋。
“去去去，下次换我这么吓你试试！”魅小鱼没好气地踹他一脚，把烤山鸡的任务丢给了他，顺便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睿很乐意地回答：“你说我死了，你会伤心的时候！”就为这句话，他就能笑上好几天。
咦？魅小鱼脸一红，啐他：“做梦哩，你死了，我会高兴得睡不着觉！”
“那我还是好好活着吧，害你睡不着觉可是天大的罪过。”
“耍贫嘴！”魅小鱼嘴上骂着，脸上笑着，笑罢，却又苦恼，“喂，死睿，下月初六我父王就要逼着我嫁人了，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
睿笑道：“方才你不是说过了吗，带上你的母妃和我一起远走高飞，让你父王一辈子都找不到。”
“谁说和你一起远走高飞了！哎呀，这不是重点啦，重要的是我父王神通广大，就算我们逃到天涯海角也会被他揪出来的，到时候我就惨了！”还要担上拐带母妃的罪名。
“那……不如我们生米煮成熟饭？”睿热心地献计献策。
“煮你个头啦！”魅小鱼狠狠赏他一拳，“这种事情我们蛇魔族的人才不在意，你少打歪主意！”
“或者我找你父王谈谈，让他把你嫁给我得了。”
“你是在做白日梦吗？”跟父王谈？父王会直接把他劈了！“呀呀，你把鸡肉都烤焦啦！”刺鼻的焦味传来，魅小鱼一声惊呼，从他手中抢过烤山鸡，心疼地扒拉着焦黑的地方，碎碎念。
睿定定地看着她，脸上的笑意淡去，眉宇间有淡淡的愁绪。如何能够释怀？兀河的话始终缠绕心头。失去是怎样的一种滋味？他不敢想，可是，究竟有怎样的劫难在等着他？为什么他的劫难和小鱼有关？换了平常，他不会如此担忧，但事情一扯上小鱼，他就乱了方寸，心里的不安一寸寸增长。
突然的安静令魅小鱼感觉不习惯，转过头去，却看到一脸凝重的他，他是怎么了？她从没见过他的脸上露出这种表情，这样的他让她觉得好陌生，为什么呢？为什么他愁眉不展、心神不宁？
“睿，你……”她刚要说什么，却见他抬起头来，看向了前面，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呀，四哥哥！”她傻了眼，四哥哥怎么冒出来了？
魅别随一身黑，脸也很黑，看着睿，满怀敌意：“十七妹，为何与神界的人呆一起？”令人反胃的神界气息，实在讨厌！
魅小鱼未及回答，睿站了起来，上下打量他一番，挑眉一笑，客气道：“在下太微宫睿，见过四哥。”他随魅小鱼喊。
魅别随脸更黑：“谁是你四哥？”
睿笑得更欢：“四哥莫急，待我娶了小鱼，四哥便是我名正言顺的四哥了。”
他不分场合的不知死活令魅小鱼为他捏了把冷汗，偷偷看了眼四哥哥，果然，他的脸阴沉得快要大下雷雨了。
“简直一派胡言！你这小子胆敢宵想我十七妹，容你不得！”一言不合，他出手就打，招式狠辣，毫不留情。
“四哥这见面礼能叫我终生难忘了。”睿小心应付，嘴上却仍不知收敛。
“再乱喊，我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多谢四哥提醒。”
“……”
二人打得难分难解，魅小鱼看得心惊肉跳，四哥哥虽然没有父王的修为，却也是千年修行，法术高强，而睿不过跟随阿莫习法二十余年，他能是四哥哥的对手吗？不过，看他们交手数百回合，似乎是打了个平手呢。
其实，睿虽然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却也有近千年的修为，因为他是东之圣宫的守护者，他具有与生俱来的灵力，那是他继承了前任守护者的部分灵力，再加上阿莫的悉心教导，他与魅别随交手不成问题。
魅小鱼渐渐宽了心，饶有兴致地烤好了美味，自个儿品尝。一只烤山鸡下肚，他们还在打，她看得乏味，动起了心思：现在是个好机会呢，四哥哥忙着和睿打架，顾不上管她了，那她不如……
树影摇曳，水波粼粼，燃烧的火堆渐渐小了火势，火堆旁的俏人儿已不知去向，当最火的几点火星熄灭，风起，将灰烬吹得到处都是。
他们，还没有分出胜负。
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睿想着，有点分神，胸口挨了魅别随一掌，有点痛，痛得仿佛又不是胸口，而是心。不经意一瞥，他愣了神，低喃：“小鱼呢？”她什么时候离开了？
听到他的话，魅别随猛地收了手，四下寻找，没有看到魅小鱼的影子，心中有不好的预感，他凝神一算，脸色顿变，化为黑蛇，飞身离去。
睿尾随其后，心中亦是慌乱不已，那丫头难道去了玄灵塔？玄灵塔，突然在脑海浮现的不祥的名字。
魅小鱼果真去了玄灵塔，去拿她一心想要的蛇魔珠。
“这灵境果然厉害，只不知能定他们多久。”凭灵境之威，魅小鱼闯过三层，到了玄灵塔的第四层。师父将灵境赠予她时，对她说过灵境的用法，灵境威力强大，驱动的咒语有三种，第一种用于进攻制敌，可以给对方重创；第二种可以控制对方的行动，让对方在短时间内无法动弹；第三种则用于保护自己，念动咒语可使灵境张开防御的结界。
师父曾告诉她，守护玄灵塔的六名守卫都是修行千年以上的魔族高手，以她的本事想要打败他们是不可能的，但是可以用灵境牵制他们的行动，然后借机直抵顶层，夺取蛇魔珠。最难对付的便是顶层那条万年蟒蛇，师父说，即使是他也未必能够打败那条大蛇，而灵境的定术对它是否有效也不得而知，那么当定术无效的时候，就召唤出镜魂对付万年蟒蛇。镜魂是灵境之魂，蕴含着灵境自身的灵力，理应能与万年蟒蛇对上数十回合，有这时间她就能拿下蛇魔珠了。
真要不行，师父也教了她最后一招，那就借着灵境的保护，溜吧！
“十七公主，蛇魔珠不是你能驾驭的东西，你还是请回吧。”玄灵塔四层的守卫夭若耐心规劝。
魅小鱼摇头：“我既然来到这一层，就不会半路退缩。”
“厉娘娘会伤心的，你是她唯一的女儿，她怎舍得让你涉险？”
“我会好好地回到母妃身边的，但现在我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浪费，这位姐姐，对不起了。”她拔出了舞天神剑，刺向夭若。
夭若挥袖一挡，剑气却划破了她的衣服，她一惊，慌忙躲避，同时召唤出随身法器血茶花，右手一扬，花刺乱舞，攻向魅小鱼。
魅小鱼剑指向上，念动咒语，凭借自身灵力和舞天神剑的威力在周身张开防御的结界，挡下了尖利的花刺。
夭若变换招式，打算破她结界，魅小鱼趁机取出灵境，驱动法术，定住了夭若的行动。
“灵境！”夭若认出她手中宝物，神情顿变。
“呵呵，终于遇到个识货的。”魅小鱼收好灵境和舞天神剑，继续向上往五层。
“十七公主，灵境虽然厉害，要制住万年蟒蛇还是不易，公主千万三思。”夭若仍是劝说。
“多谢姐姐提醒，奈何小鱼心意已决，就此拜别。”她粲然一笑，转身离开。
夭若动弹不得，自然不能阻拦她，只能眼睁睁看她离开，一声叹息。想必之前的守卫也是这样着了她的道吧，这个任性妄为的小公主，不知能否安然脱身。
上得五层，迎接魅小鱼的是弥漫了整层的毒雾，幸好师父早有提醒，教了她避毒之法。五层的守卫骆无夜可不是个好说话的角色，据说他又凶残又冷漠，任何一个闯塔之人都要遭受他非人道的摧残，对付这种人只有一个办法：废话少说，直接出手！
不过，他的动作似乎更快，魅小鱼感觉到障眼的毒雾中一道杀气袭来，她慌忙以灵境设下结界，保护自己。
“闯塔的人真是越来越不济了。”毒雾之中走出一名橙衣的束发男子，妖艳绝丽的容颜，魔鬼般的身材，阴冷摄魂的神情。
一看就非善类啊！魅小鱼心中感叹，冲他轻扯嘴角，要笑不笑：“本公主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还拦我不住呢！”
“哦？”摆明了不信的态度。
“不信？那你看着？”魅小鱼将镜子反了过来，镜面向他。
“看什么？”好看的丹凤眼一瞄，毫不防范。
“灵境之威，静止之术，明镜若水，水域冰封，定！”魅小鱼快速念动咒语，在他未及反应之时，封了他的行动，再冲他做了个鬼脸，取笑他，“这个故事告诉你，轻敌的下场是丢人的！”
骆无夜脸色难看至极：“你这小鬼，实在该死！”是他大意，见她道行浅，疏于防范，让她有机可趁。
魅小鱼板起脸：“你这老鬼，竟敢骂本公主，不理你了，回见！”她神气地一昂头，向六层奔去，无视骆无夜在她身后气得咬牙切齿。这个鬼灵精的丫头，嘴巴可从不饶人。
她一口气跑到六层，却见六层空无一人，她诧异莫名，却没多想，直往顶层而去，就在她即将跑到顶层之际，一个声音叫住了她：
“魅小鱼，你给我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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