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露情倪
有人闯进了东之圣宫，宫外的结界没有把他挡住。
今日今时，东之圣宫的结界共有两重，一重在圣宫之外，那是前任守护者设下的结界，防止有人闯入圣宫；第二重就在这寝宫之内，是他设下的，目的——当然是为了防止那条一点也不乖的小白蛇偷偷开溜。
来人既能撞破第一重结界，看来还是有些能耐的。
浓重的蛇魔气息——莫非，是为小鱼而来？睿悄悄思量。
此时，魅小鱼已经站了起来，亦感觉到有人靠近，未及思索，一人冷不丁的站到了她的身旁，定睛一看，竟是那个自称是她未婚夫的男人，当下，她冷了脸。
“小鱼公主。”看到她，孤刀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艳，美丽的公主，同王上一般拥有绝俗的容貌，叫人情不自禁多看两眼。
他能穿过睿的结界。意识到这一点，魅小鱼很不高兴，没来由的不高兴，而且，他看她的目光让她更加的不高兴。
“你怎么来了？”她冷冰冰地问他。
“是王让我来的，接你回去。”
“我想回去的时候自然会回去。”
孤刀愣了愣，讷讷地道：“昨晚，你骗了我。”
“你在指责我是个骗子吗？”魅小鱼乜他一眼。
“没那么严重。”孤刀笑了笑，笑得有点傻。
睿看着他们对话，陷入了深思，这——是他的小鱼吗？像一个冷漠不可亲近的公主，哪里还是那个娇憨又带几分机灵的小白蛇？这小蛇究竟有几副面孔？
两道冷光突然射向了他，睿头皮一麻，抬头，看到了一脸敌意、目光阴沉的蛇魔男，于是，他感叹：原来每个人都是有很多副面孔的！
“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会误会的。”轻柔的嗓音，飘出一句。
“是你绑架了小鱼公主？”孤刀冷冷质问，不似面对魅小鱼时的温和与憨傻，语气的冷硬叫人忍不住发抖。
“绑架？我像那种人吗？”惊讶的反问。
“事实如此，你还想狡辩！”
睿一脸无奈，转向魅小鱼，幽怨地说道：“小鱼，你可得为我作证。”
“那，你可不可以送我回去了？”魅小鱼倒是肯配合，给足了他面子。
睿微微一笑，脉脉含情，对着她伸出了手：“过来吧。”
魅小鱼无视他欠扁的眼神，低着头，准备走过去，但很不幸的，孤刀拦住了她。
“你是在挡我的路？”看着他，魅小鱼没甚好气，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所谓的“未婚夫”，她才不要哩，待她回去之后就要父王取消这个可笑的决定。
孤刀却是一脸认真：“我是你的未婚夫，我是来带你回去的，你不能跟他走。”
呃？未婚夫？睿在原地站不住了，一个移形换影站到了孤刀的面前，上下左右看了好几遍，还弓起手指敲了敲他的胸膛，然后，转头看向魅小鱼，笑得春光明媚，百花盛开：“小鱼，这就是你的未婚夫？很不错啊！”
魅小鱼脸一沉，道：“什么意思？”别以为她没听出来他话中满满的讽刺意味。
睿眉一扬，眼一瞟，自信满满：“我是说，你择夫的标准很低，以此——”一指孤刀，一扬唇，“为标准，我堪称完美。”
魅小鱼，呆掉。
孤刀，暴怒。
原来，世界上还有如此大言不惭、恬不知耻的人！
金光一闪，孤刀的手中多了一把亮闪闪的大刀，冲着睿就是一刀砍下，睿身形一闪，闪到了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眯眯：“你的刀不错。”
孤刀眼角一抽，反手一刀。
睿顺势往后倒，倒在了魅小鱼的身上，软趴趴装无力：“小鱼，你看，这么粗鲁的人，与我怎能比？”
“嗯，你国色天香，举世无双。”魅小鱼狠狠推他一把，往旁边一站，远离战局。男人们的事情，与她何干，由着他们去，她正好看看他们谁更胜一筹。
“小鱼，你好无情，我们俩什么关系，你居然作壁上观，隔岸观火。”睿一边闪，一边怨。闪得漂亮，长发飞舞；怨得好听，含笑如春风。
魅小鱼笑而不语，只是睁着两眼看，看他身影潇洒，应对游刃有余，不由怦然心动。早知他天资非同常人，17年的培养他便有了如此身手，假以时日，他定能扬名神魔两界。不过，这与她似乎并没有什么关系，作为食物，他已强大得叫她下不了口。这食物，可望而不可吃。于是，一声幽然长叹。
“只会躲，不会出手，算什么男人！”孤刀怒道。
“我怕我一出手，你就要出丑了。”
“胡言乱语！”大刀抡起，又是一刀往睿身上招呼。
不信么？那就做给你看吧。睿不再闪躲，伸出右臂一挡，孤刀的刀便砍不下来。他优雅一笑，两指一弹，只听“锵”的一声，孤刀被震退数尺，仓皇停下。
怒意，更甚。孤刀红了眼，收了刀，一声怒吼，变回原形，一条巨大的灰蛇，丈余长的蛇身让人看了毛骨悚然，他大嘴一张，就要将睿吞进肚里。
睿“啧啧”一叹，居然还有心情转头对魅小鱼说道：“小鱼，这条可比你大多了，你吃不消的。”说罢，回过头，定字诀一念，蛇形的孤刀便被定在当场，怒目张嘴，甚是有趣。他抬手，拍了拍他的蛇头，几分调侃，“知道小鱼为什么不喜欢你吗？因为——你不够斯文。”
如果目光能杀人，睿早就死了上万次。
魅小鱼为他的修为叹服，却也为他的结论汗颜，顺带同情孤刀一把，摇摇头，淡淡说道：“现在，可以让我回去了吧？”
“我送你。”多情的目光叫人不敢直视。
从这一天起，孤刀和睿的梁子，结下了。
离开东之圣宫，睿护送魅小鱼回蛇魔宫。
其实，他一点也不希望她回去。
“小鱼，你没有话跟我说吗？”她走在前面，他走在后面，一路无言，他感觉寂寞。
“说什么？”恭维他，说他好厉害？还是鄙视他，说他太小气？好吧，她承认他确实有几分能耐，不过他方才对付的可是她蛇魔宫的人，还是她名义上的未婚夫，夸他？说不过去吧！
“就这样回去，不觉得无趣？”
无趣？魅小鱼眯细了眼，回过了头，笑得好不邪恶：“我的计划才刚刚开始，怎会无趣？”
“你的计划？”眉一挑，好奇。
“想知道？”唇一弯，开心地笑。
“说来听听。”
“不告诉你！”她笑着扭过头，却未料到他施法术跑到了她的前头，收不住脚步，她一头撞进了他的怀里。
睿扶住了她，低头，凝视她花儿一般娇美的容颜，情不自禁，吻了上去。
“死……”睿。该要恼怒，却噎住，只因他那清澈而又纯粹的眼神叫她心头的不快全部散去，剩下的只有娇羞与慌乱。为何、为何用那样的眼神看她？心怀叵测的他该是坏得让人咬牙切齿，而不是这样让她的心怦怦乱跳。红了脸，想要把他推开，却发现自己手上没了力气。不！分明是他把她抱得太紧，害她不能脱身！
树影轻摇，衬着她的一颗芳心凌乱。
真不想理他，这人，实在讨厌！
“我要走！要走要走要走！”魅小鱼使着性子跺着脚，像个闹脾气的孩子。
“小鱼，急着离开我？”他喜欢看她撒气任性的样子。
“不许碰我不许亲我不许用奇怪的眼神看我不许喊我的名字不许你再见我！”
这么多“不许”，睿一点也没放在心上，只抚着她的发，描着她的眉，不改温柔与从容，淡淡说了句：“阿莫说过，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
于是，阿莫也被迁怒了。
“别跟我提他！要不是他，你才没机会站在这里欺负我！”他们分明就是一丘之貉，要是17年前没有阿莫的话，她早就把眼前这个讨厌鬼吞进肚子了！
“这么说来，我还真得谢谢他。”笑得——没心没肺。
“死睿！你非得跟我作对！”
突然，狂风大作——
睿感觉到一股阴寒的气息靠近，他想施法抵御，却发现自己的法术被封住了。眉，微微皱起，是谁？
来人，强大得近乎可怕。
“小鱼，为何跟神界的人纠缠不清？”风停，一个黑衣的男子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竟是蛇魔王魅城。俊美无俦的蛇魔王，令天地失色的奇男子，双手负于身后，邪魅地勾起一笑，看着眼前的两个孩子。
“父王！”魅小鱼喊了起来，一把推开睿，跑过去，扑进了他的怀里，“父王，你怎么来了？”
蛇魔王魅城。难怪——睿很有些伤心地低头看了下自己的双手，方才的温暖……消失得竟这样快，小鱼啊小鱼，你见着父亲就把我丢开了吗？
魅城看着女儿，眼中是难见的慈爱：“我的公主被人纠缠，我怎能不来？”眼神一扫睿，杀意顿现，“就是他吗？果然是让人不快的神之气息。”
“父王，你、你瞧他做什么？你没发现我的变化吗？”魅小鱼似是恼了，退开一步，娇嗔地说着。
“怎么没发现，你成人了，和你的母妃一样美丽。”怎会不了解她的心思，他的女儿在护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呢，难道他在她的心里很重要吗？如此，此人更不能被原谅。
“蛇魔王，魅城。”一旁，睿不咸不淡地说出了魅城的名字，目光却始终停留在魅小鱼的身上。
魅小鱼回头，沉眸：“你还不走，留下来等死吗？”难道他天真地以为她的父王也和孤刀一样随他戏弄吗？莫名的，她的心里居然有些不安，是在担心他？
睿却没有遂她的心意离开，而是说道：“我不认为我有非死不可的理由。”
闻言，魅城一笑：“小鱼，凭他这句话，杀了他，可好？”
魅小鱼气结，这个讨厌的家伙，不知是真笨，还是装傻，父王若是出手，他哪里还有活命的机会！等等！她——果然是在担心他吧……若不然，她随他去又何妨？
虽然暂时理不清对他究竟是何心思，但此刻她是不愿意他丧命的，为什么？
为什么？他不是她的食物吗！脑海灵光一闪，魅小鱼的心中有了主意：“父王，我饿了。”突兀的一句，从她口中脱口而出。
“嗯？”不解。
伸手，往后一指，道：“他是我的食物。”
“你吞不下。”
“是啊。”魅小鱼点点头，“论体形，我吞不了他；论法术，我赢不了他。所以，父王，你能不能给我500年的法力？这样，我就能打赢他，然后吃了他了。”
魅城啼笑皆非：“小鱼，你以为你在要什么？”500年的法力？这个女儿，他确实更加疼爱，却还没有到甘愿赠她500年法力的地步。
“父王，”魅小鱼的神情却是认真的，“17年前，我曾许下心愿，要吃了他，所以他注定是我的食物。我的食物，任何人都不能动，包括父王您。索求500年法力，非我本愿，我要的，更多。”
“你要什么？”本性，开始流露了吗？魅城一直清楚她是不安分的，这么多年，她一直在等，如今她终于修得人身，要开始行动了吗？
“我要蛇魔宫玄灵塔顶层的蛇魔珠。”
一言出，睿沉下了脸，魅城却觉着有趣地笑了。
蛇魔珠是蛇王灵丹。
蛇魔宫的玄灵塔顶层有一株蛇魔花，蛇魔花五百年开花，五百年结果，结出的就是蛇魔珠，蛇魔珠千年才有一颗，吞食即能增加千年道行。蛇魔一族历任蛇王都要吞食蛇魔珠之后才能称王，因此蛇魔珠又被称为蛇王灵丹。要得到这蛇王灵丹并不容易，玄灵塔共六层，层层有人把守，闯塔之人须过六关才能到达顶层，而顶层又有万年蟒蛇盘踞，打败万年蟒蛇才能得到蛇魔珠。
魅小鱼想要得到蛇魔珠？以她117年的修行？
这就是她的计划，她的打算？睿实在是没想到。蛇魔珠是什么，他知道，他更加知道以她的修为吞服蛇魔珠会有什么后果。蛇魔珠魔性极强，若非道行高深人，吞食蛇魔珠必被反噬。她不过百余年的修为，连他也打不过，又怎能抵得过蛇魔珠的魔性？
“小鱼，你知道父王是什么时候才得到蛇魔珠的吗？”魅城问她。
“父王修行1183年的时候冲破六关，打败万年蟒蛇，得到了蛇魔珠。”魅小鱼答得清楚。
“那么，你觉得现在的你做得到吗？”
“父王，我自有我的办法。”
“为什么想得到蛇魔珠？你想成为蛇王？”
“不。”她没有成王的气概，“我只是想实现我的心愿，吃了他。”目光微斜，看向睿。
这话，有几分真？
睿看她半晌，思索着，却笑了：“小鱼，你当真如此护我？”
魅城看向了他。为什么总有人——不知死活。
魅小鱼脸都绿了，他是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你什么意思？”她面对他，问，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恼怒得握紧了双拳。
“说了这么多，只是为了让你的父王不伤我，不是么？”
那样云淡风轻的语调，那样不可一世的态度……
魅小鱼怒极反笑，长袖一甩，飞身离去，临了，留下一句：“父王，你可以动手了。”
阿莫在喂狼，白狼，幼狼，一共三只。
三只目光凶残、狼视眈眈的小白狼。
“我说，阿莫，它们是狼，不是羊，喂它们草，它们是不会吃的。”白衣长发的美貌男子，眉如远黛，目似秋水，面若桃花，翩翩女子相，含笑惹人怜。他是太微宫的首席巫师：兀河。
黑衣的阿莫仍是那般玩世不恭，手中拿着一把青草，逗弄着脚边这些野性难驯的小狼。它们冲着他嘶吼，冲上来咬他的脚，他也不躲。
“等它们饿了，就会吃了，这草嫩得很。”
兀河轻轻一叹，几多感慨：“你总是勉强别人做一些他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你这乱世的魔物……”
“我只是相信他们的潜能。”阿莫似的笑容，总是让人看了心生不爽，“兀河，你又在感叹什么？担心你的小徒儿？”一只小白狼啊呜一口狠狠咬中了他的脚踝，他轻轻一甩，把它甩开。
“你知道我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担心……”
“是啊，因为你有一双窥视天机的眼。”
白牙森森，笑容为何如此诡谲？兀河心头一颤，转头，看向一边。他是拥有预知能力的巫师，但是他从来无法预料阿莫的将来，他，就像不存在于这个天地之中，不受天地之规的制约。
“兀河，睿的劫数快要到了吧？”话题，突然转变。阿莫没事人的拎起一只小白狼，抱在怀里，小狼挣扎，他在它脑袋上敲了一下，小狼发出婴儿般的呜咽声，乖乖趴在他怀里不动了。
兀河回过了头，掐指算了算，点头，答：“快了。”
“你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都按照你的要求办好了。”
“所以，接下来我们所要做的就是静观其变。”阿莫笑着，把怀中的小狼丢给了兀河，“这只，你照顾。”
兀河皱眉：“我刚刚才完成你交代的任务，还没有喘过气……”
“容我提醒一下，你所谓的‘刚刚’已经过了好几十年了。”
“我已经活了好几千年了……”几十年算什么？极其哀怨的声。
阿莫又拎起了一只：“不如，这只也由你来照顾？”
“我妥协。”兀河叹息着，抱着怀中的小白狼转身离开，“阿莫，提醒你一句，得罪巫师的下场不会太好。”而且，他还是太微宫首席巫师，这样被人威胁——很丢人啊。
身后，只有阿莫的笑声，还有一句极其敷衍的“我知道了”。
兀河刚离开，睿就带着一身伤出现了，满脸的血痕，惨不忍睹。看到阿莫，他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和人打架了？”阿莫很关心。
“打了。”
“看样子，你输了。”
“和未来岳丈打架，就算输不了也得输。”睿抹把脸，玩笑一句。
阿莫一脸兴味：“你和魅城？打架？他没杀了你？”心狠手辣、阴阳怪气的魅城何时变得如此心慈手软了？他可不认为那个骄傲自负的蛇王是看在他的面子上。
“小鱼说了，我是她的食物。”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分明带着幸福的傻笑。
阿莫微微点头：“那条小蛇对你倒是有心，不过——”他看他一眼，仍有疑惑，“既然如此，你们又怎会动起手？”
“我不过是想试试自己的身手……”所以，主动挑衅。
一阵沉默。
不用他说完，阿莫就知道他做了什么：“利用蛇魔王魅城来试身手，你够胆子！”伸手，很激动地拍拍他的肩膀，大笑，“有我的风格，不愧是我带出来的徒弟！”
睿苦笑着拎开他的手，说道：“阿莫，出手可以轻点，我是伤患。”明明知道他灵力受损，还如此折磨他，阿莫——果真不是良善之辈啊！
怀中的小白狼不安分地叫唤。
睿好奇地问道：“这是哪里来的小白狼？”
阿莫笑道：“数月前，狼族族长夜明薰的夫人生下了七只小白狼，我听说小狼活泼可爱，就偷偷溜进狼族拎了三只回来。”
“阿莫，你又偷……”而且还是人家族长的孩子，这下可与狼族结下怨了。真是——贪玩啊！
阿莫无视他的话，把怀中的小狼塞给了他，然后拎起地上的最后一只，宠溺地揉着它的小脑袋，说道：“一只给了兀河，夜明薰会找他算账；一只给了你，夜明薰会找你算账；还有一只要给谁呢？”他状似烦恼地思索。
“等等！”睿发现不对，不解地问道，“为什么夜明薰要找我们算账？他们，是你偷的。”
“我不说，你不说，兀河不说，谁知道这几个小东西是我偷的？”
“那……”睿叹息，“你又何必赖到我们的头上？”
“我知道，你一向喜欢挑战。”
“你只是见不得我活得太悠闲。”
“我有这么恶劣？”笑得奸诈。
“我能不能把它丢了？”睿拎着小白狼，不抱希望地问。
“我已经放话出去了，我想，夜明薰很快会找上你的。”
“哦，我知道了……”
“去疗伤吧。”
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了吧。
魅城不知在心底叹了多少回气，这个女儿是存心给他脸色看吗？想问什么直接问不就得了，何必阻挠他和雪儿温存。
从他回来就看见魅小鱼这丫头在西华殿缠着她母妃，看到他，敷衍地行了个礼，又黏着她的母妃去了，这一黏，一个时辰便过去了。
他怎会不了解她的心思，她不就是想知道神界那个小子的死活，想知道的话，开口问啊，他又不是不会告诉她。可是，她偏偏不问，偏偏缠着他的雪儿爱妃，然后，她们母女俩直接把他忽视了。
“母妃，你说我长得像您还是像父王？”魅小鱼搂着厉雪岑的手臂，谄媚地问道。余光瞄了眼她的父王，心头偷笑：父王，看你还能忍多久！明明知道她想知道什么，却不肯告诉她，她怎能善罢甘休！
厉雪岑揉着她的发，有些失神地看着她娇美的脸蛋，这般天真纯洁，就像她当年一般……是她的女儿呢！不是没见过这孩子人形时的样子，只是今天细细看来，原来，她与她竟是如此相似。她像她这般的年纪，正是情窦初开时吧……
一阵的恍惚之后，回过神来，不知道小鱼今日为何要如此黏着她，魅城常说，这孩子骨子里坏得很，她没看出来，她只知道，小鱼是她的女儿，乖巧贴心的女儿。
“你是我的女儿，当然像我。”她轻轻地说，不在意魅城向她投来的不满目光。
“那，母妃，今晚我陪你睡可好？”她下了一剂狠药。
果然，厉雪岑还没有回答，魅城就开口了：“小鱼，父王是不是太宠你了？”
好可怕的眼神哦！魅小鱼躲进了厉雪岑的怀里，呜咽：“母妃，父王他又要一个人独占你了！”
“不用理他。”厉雪岑看了魅城一眼，冷冷说出四个字。
魅城终于坐不住了，走到她们母女面前，低头，说道：“小鱼，你真要跟父王较劲吗？”
魅小鱼抬起了头，脸上是狡黠的笑：“父王，我向您借用母妃一日，你竟如此小气？”
“小气的那个，不知是谁。”魅城拎她起来，厉雪岑不让，他森冷一笑，封了她的行动，“雪儿，你以为女儿真是黏你么？她若不是有她的目的，怎会如此？”
魅小鱼笑着站起，歪着脑袋看他，道：“父王，你是想挑拨我和母妃的关系吗？”
“小丫头，不要太过火了，天色已晚，你该回你的寝宫休息。”
“父王，你知道母妃最疼我了，我想留下，父王却非得赶我走，母妃一定不开心。”
魅城伸手，轻轻拍了下她的脸颊，半是宠溺，半是无奈，终于还是妥协了：“他还好好活着，这个答案满意吗？”
魅小鱼心头一块巨石落下，她对着魅城俏皮一笑，转头看着厉雪岑，摆了摆手，说道：“母妃，父王对你真是一片痴心，我就不跟父王争啦！父王，母妃，早点歇息吧！”说罢，她提起裙子，一溜烟离开了西华殿。
待她离开，魅城转向厉雪岑，解了她的封，轻笑：“雪儿，你看，这就是你的乖女儿。”
虽然解了封，但厉雪岑还是冷着一张脸，没有开口说话。
“这丫头显然对那个神界的小子动了心，但是，雪儿，我绝不允许我的女儿跟神界的人在一起。”魅城盯视着她，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厉雪岑罔若未闻，别开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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