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书卉愤恨地扫过连松雨,最终将目光锁定在连修然脸上。
“我打了几通电话你都不接。如果不亲自来,你是永远不会见我了。”
若不是横下一条心闯进来,她甚至都不能和他说上一句话。
“我不是正在见你吗。”
“连修然......”
“这么急着跑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和我说?”
他的语气依然公事公办,没有起身,也未离开座位。
“我想和你谈谈。”
钟书卉以眼角余光睨着一旁碍事的连松雨。
眼神收到。
一旁的连家长女看到这副阵仗便坐端正了,随时准备脚底抹油。
“钟小姐,如果只是谈心,我们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
连修然低下头继续整理报表。
“......你们慢慢谈,我先出去一下。”
晾在一边的连松雨憋了半天,终于见缝插针地找到机会说话。
“你站住。”
掷地有声的语调,让屋里两个女人同时楞住了。
“坐下。”
连修然头也没抬,他那表情进退两难的姐姐,正半扎着马步,不知该不该听他的安排继续留在这间屋子里。
“......这怎么好意思。我还是回避一下吧。”
连松雨手里抱着他的西装外套,颤颤巍巍地迈出一步。
“连松雨。”
连修然抬眼看她。
呵呵,他又连名带姓的叫唤了。
“明白了。我这就坐下!”
她乖乖地当场坐回沙发里。
钟书卉眯着眼,她对此地流动的气氛有相当不妙的直觉。
周六初次见面时,这两人之间的互动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
“钟小姐,有话请直说。”
“我想单独和你谈!”
连修然向后靠在椅背上,他看起来很无奈。
“钟小姐,我姐姐在我面前,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她没有回避的道理。”
钟书卉愕然。
也就是他这句话,才让她终于明白过来这奇怪的暧昧是从何而起。
“我来的不凑巧是不是?”
她冷笑。
“请你尊重我一点有那么困难吗?”
连修然眉头紧蹙,他不高兴了。
说起来,这世上还能有比钟书卉更麻烦的女人?
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她莫不是以为,只要自己如烂泥一般糊在他身上,就能名正言顺地当上连太太了?
看来话不说透,她就能一辈子依着老头子的意思纠缠下去。
连修然缓缓地摇着头,他定了决心,抬手将口罩除下。
这会儿,他也顾不得钟书卉惊惧的眼神了,大少爷似笑非笑地指了指自己的嘴角。
“这里。看到了吗?是被她男朋友打的。”
他以那向来温和优雅的姿态,悠悠地对她说着最难听的话。
“没办法,我从来就只喜欢跟着我姐姐混。一天不见着她,我就头疼脑热,浑身不舒服。所以,被那人打也纯属活该。”
连修然镜片后的黑瞳里只剩森冷的偏执。
“像我这种有病的男人......钟小姐你也能接受吗?”
房间里静的可以听到心跳。
钟书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如钢针般戳在她身上。
所以这就是他一直拒绝她的缘由?
一旁的连松雨呆愣地坐在沙发里,她的背上全是冷汗。头疼脑热的人岂止是他?她也快要晕过去了。
钟书卉捏紧拳头,精致的指甲几乎嵌进手心里,但此刻她完全感觉不到痛了。
“你倒是坦诚。”
她咬牙。
“这种荒唐事,竟不怕我说出去吗?”
连修然双手抱胸,原没有表情的脸上漾出怜悯的笑意。她真是个木讷到可怕的女人呢。
“如果你有冲动要广而告之,我当然拦不住......”
他的声音依然温和。
“可是钟小姐,你难道觉得我会在乎外人怎么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