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有家室的男人了。
和命运斗智斗勇那么久,猎户同志终于把兔子拐到自己身边的木桩子上拴好了。
古语说有志者事竟成,简直是智慧无限的金言,不服不行。
曾几何时,年纪尚小的连修然看到跪在庙堂之前的邱颂和一边念念有词一边摇着竹签桶,并没有也去求一支签的冲动。
腰板挺得超直的大少爷不需要谁来告诉他,命中注定的人会在几岁出现,或是他一生会有几回姻缘。
他心里很清楚,那个人已经被强行锁定瞄准,逃不掉了。
“啊!大吉!你看你看!”
欣喜若狂的邱颂和奔了过来,用的是四脚并用之姿,美得很。
不要看这位小爷平时妖娆多姿,却是个实实在在的信命之人。
因此,在被眉头紧蹙的师父点破天机之后,他整个人都要散架子了。
“老夫以为你和这个连姓男人八字不合。凡事莫强求......”
“师父!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请您赶紧收下,行行好再算一次吧?!”
“再算也是枉然......”
“师父,就当是讨个口彩!你收了钱说两句好话会死呀!”
妖人邱颂和很久没有见过“大吉”两个字了,他甚至都来不及去感受前方障碍物投过来的眼刀,就心之所向地扑过去抓着人家的手又拍又捏的。
被他撞歪的连修然右腿向后点了一步做支撑,他左右看了看邱公子脸上还没完全消退的淤青,悄悄把对方意图亲近的爪子退下去。
这厮再这么上手摸他,他又想开拳击擂台了。
不知道大吉的签上有没有写这一段劫数。
“还疼吗?”
“不疼!但是下次你和嘉辉能不能别打脸了!”
“是在怪我不知轻重吗?”
“没......”
“其实你只要不再拉我去联谊,我当然不会打你了。”
“连修然,我一片好心都给你当成驴肝肺!你的眼光要放长远点,在三中那种专出豪门贵妇的摇篮里挑个趁手的,将来好助你一臂之力呀!”
“当我的妻子,不需要那种本事。”
“天真!你以为你爸能同意你自由恋爱不成?最后给你找的八成还是三中出来的,我给你开个后门,先把漂亮的......”
“我不爱开后门,我一直走正门。而且,经验不多的人未必要求就低......”
“就是要好看呗?!”
“差不多。”
“看不出来,你居然还好金屋藏娇这一口啊?是不是打算摒到三十好几的时候找个十八九的?”
“不敢当。就算是藏娇,我也比较喜欢同龄的。”
无视邱颂和的热烈,他很冷静地别开眼。
瞎嚷嚷的男人成不了大器,真正的变态,就得像他这样,脚踏实地匍匐前进,方成大业。
以他的亲身体会,又香又高挑的姐姐才是最趁手的那个。
他用的很惯,不想换,也不许她换。
新婚的日日夜夜过得如此之快,连修然渐渐习惯了角色转换,如果他努力一把,或许在不远的将来还能再转换一次,不过他不急,好事总是多磨的。
清晨的阳光投进屋内,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厨房里有刚煮好的热咖啡,卧室里有刚被他吻醒的妻子。
没有系好的领带挂在衬衫领子外头,随着他弯腰的动作荡在她脸上,轻轻痒痒的。
在被子里拱了两下的连松雨向上翻起眼罩,眯起眼看到一张似笑非笑的脸朝她迫近。
他很好闻,他很好看,他还是她没有法律效力的丈夫。
要死了,这些个禁忌的邪念在脑子里一过,简直浑身都要沸腾起来了。
偷瞄他衬衫底下脱隐若现的美好线条,连松雨拽住他垂落下来的领带。
“我陪你吃早饭吧?”
“不用,你多睡会。我差不多再过十五分钟就要走。”
“那下午我早点放工回来给你做晚饭?”
“诚意心领了,但是你不许进厨房。”
连修然直起腰来,单手撑在床铺里,那么个慵懒无拘的姿势,看得她心里沉甸甸的。
现在抱住他猛亲是肯定使不得的,但她尚有两支空出来的巧手。
“连松雨,你还让我走吗?”
“让。”
“我今天有个重要会议,你懂点事。”
“怪我咯,本人知书达理,又没拦着你。”
此君向来说一套做一套,不能被他带偏了。她知道某些特别大奖,唯有孜孜以求的人才能得到......
于是乎,也没过多久,她的前方就传来一声轻微的吸气声。
看吧,古人诚不欺我。
这气声她很熟悉了......
他的大手原是平展着,然而此刻他眉头紧蹙,不得不悄悄蜷起了手指。
连修然微微扬起傲气的下巴,视线向下凛着。实情是他的时间相当有限,无法和妻子做太深入的交流。
可他的私心又实难压制下去。所以,身段该放的时候还是得放......
“时间不多了。”
“嗯,时间不多了。”
连松雨眨呀眨的眼睫对上他。
身为一个矜持又讲原则的男人,大少爷偏爱的类型是外表明艳,内里无耻的那一型。
她的好与坏,飞扬或是阴暗,他理应统统照单全收,才算是举案齐眉,同心同德。
“依你之见,我现在这副样子能去地库吗?”
“不能。”
“那你打算怎么办?”
她悄悄伏在他耳畔说了两句话后,成功地讨到了一句肯定。
“......我不能迟到。”
“了解。迟到不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