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嘉辉当初并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化学系高材生会千里迢迢从大洋彼岸回来入会。
机场里,头发超过三个月没打理过的颜咏哲像个刚从神农架逮回来的野人,就容貌礼节来讲,他的突然归国也并不像是自愿的。
彼时的他不穿西装,也不梳西西里油头。
据说,他是想当化学家来的。
当然,这个看似吃亏的决定其实是个相当明智的抉择。
聪慧的颜咏哲深知自己并没有太多选择的余地。
如果非要在其人身上找一个弱点出来,那一定是颜家老爷子。
作为会里的元老之一,上岸以后在本城的葬仪社生意做得是风生水起。
会长唐敏德亦有份参与,从不用担心没有客源,也顺便给会员闯下的祸事兜个底。
在这种和书香门第相距遥远的家庭成长,弃暗投明的难度可想而知。
想着颜如玉读完了圣贤书,颜咏哲即刻被父亲一道圣旨绑回国,他虽不乐意却也没有更好的法子来反抗。
毕竟在颜家,反抗就代表要动武,而动武,那是要死人的。
这些事唐嘉辉没敢跟邱颂和说明,他自己的爱情连强扭之瓜都算不上,可是对待旁人却讲究起顺其自然来了。
对于颜咏哲的指控,邱颂和只当是调情,他装模做样地低呼。
“唉,失礼吗?”
“可我也没见你赶我走呀。”
这位半调子文科精英很精准地找到了问题所在。
倘若他真的不愿意,自己恐怕早已经被打到树上去了嘛。
颜咏哲闻言,带笑的眼角一跳。
“所以你更喜欢我动手。”
这并非是个问句。
听起来反而更有诱惑力。
“原来阁下爱玩的游戏是这一款。”
这暧昧含糊的话把邱颂和的希望又重新燃起来了,他故意把一杯酒凑到颜咏哲手边,肌肤相亲的瞬间,对方没有立刻躲开。
“你倒是懂我。”
“就当卖个面子。”
“陪我玩一轮好不好?”
颜咏哲的眉头渐渐开了。
他的表情一放松,就代表好日子到头了。
抬起左手挡开邱颂和的杯子,他顺势用手背在人家脸颊上拍了两下。
“不好。”
区区两个字,满眼冒着星星的登徒子哪里听得进去。
邱颂和把酒杯往草地里一扔,当下做出了一个相当危险的举动。
他直接握住了颜助理的手。
原本打算坐视不理的唐嘉辉简直连阻挡都来不及。
喜庆的男子摔跤就在眼前上演了。
邱颂和被一股迅猛的力量牵起再压下。
休息区的坐垫虽软,直接让人倒扣下来还是很疼的。
颜咏哲娴熟地把他的双手反剪至背后,单膝跪在坐垫上用上半身重重地压制着这动手动脚的客人。
世风日下,曾经纯真的实验室头牌也可以精通打家劫舍的手法。
邱颂和的心跳疯狂叫嚣,痛到灵肉分离是真的,可他居然还在这个反铐的姿势下起了剧烈的生理反应。
颜咏哲的手撑在侧边,无名指上一枚简单干净的十字架纹身映入他眼里。
邱颂和压根没有想过要挣扎,而对方的头竟然低下来了。
他大口地喘息着,睁圆眼睛看着颜咏哲缠有纹身的手指。
“疼不疼?”
温雅的暴徒嘴角微扬,体能上占完全劣势的邱颂和只有出气的份。
“疼......“
答得好。
颜咏哲的身体更粗暴地压下来,他的力量优势在此刻发挥到淋漓尽致。
那一上一下的画面美得连唐嘉辉都看傻了。
化学系出身的会长助理扣住歹人的后颈,伏在他耳侧低声言语。
“……这就疼了?”
“还要我继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