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好过起来,赵俊霖就又动起歪脑筋来了。这天,他竟然从外面推回来一辆崭新的永久牌自行车。现在虽然比前几年好了许多,但自行车仍然是人们的主要交通工具,这要是放在农村,能够拥有一辆自行车,仍是要让许多羡慕的。
石仙菊一见这车,立马瞪大了眼睛,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你你你,你怎么不学好?”
就连石幕渔也重新摆上了一张臭脸,“你胆子可太大了——”
赵俊霖一脸莫名,“你们干嘛呢?我好不容易攒够钱买辆自行车,你们不说给我放挂鞭炮好好庆祝一下,也不能拿这副见鬼的模样对待我吧?”
石仙菊一怔:“买的?”
石幕渔眉头紧锁,上下打量着赵俊霖,似在心里琢磨着他这话的可信度。
事情到了这份上,赵俊霖就知道他们是误会了,无奈地拍了拍自行车座:“不是买的还能是偷的啊?票还在我兜里揣着呢!”
石仙菊一个箭步冲过去,准确无误地把手插进了他的衣服口袋里。赵俊霖失笑,竖起了大拇指:“这准头也是没谁了!”
石仙菊迫不及待地打开摸出来的一张纸,仔细看过内容后,脸上绽放出又兴奋又激动的光芒:“看不出来,你小子深藏不露呀!”
赵俊霖就是个给点阳光就能灿烂的人,完全不知道谦虚为何物,闻言把头发一甩,把头一扬,无比得瑟地说:“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哈哈——”石仙菊裂着嘴哈哈大笑,边笑边去捶赵俊霖。
赵俊霖边躲边笑,两个人脸上都是既激动又雀跃的表情。
石幕渔见状就明白,这小子是真的自己买了辆自行车。想当初(其实也就十天前)这小子还管自己借过钱呢,没想到这才几天哪?人家竟然就买上自行车了!
石幕渔又羡慕又泛酸,第一次开始正视起赵俊霖的职业问题来了,莫非这小子干的事,真的很赚钱?
“老豆,你赶紧去做几个拿手菜,今天咱们好好庆祝庆祝!”石仙菊高兴地说道。
“好咧——”石幕渔答应着,进了厨房。
三个人很是兴高采烈地吃了顿饭,饭后石仙菊说:“让我坐坐你的车呗?送我去上班,行吗?”
原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不成想赵俊霖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
石仙菊立刻拉下了脸,撅着嘴怒目而视:“为什么不行?你恩将仇报,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赵俊霖一听她提这碴就头疼,这是他人生中最大的败笔,从此生命中就多了个让他永远还不清的债!
“别,别,别啊,我不是不愿意,只是我今天真有事儿。”赵俊霖赶紧陪笑脸,“改天,咱改天一定送你,行了吧?”
石仙菊斜着眼睛看他,不依不挠:“不行,我就要今天。”
赵俊霖头疼地看着她,突然不说话了。
石仙菊转了转眼睛,偷偷去觑他的神色,却见他长叹一声:“唉——”然后一脸郁闷地进了屋。“我回屋歇会儿!”
石仙菊心里有些不安,咬了咬唇,进厨房洗碗。
这边爷俩正忙着收拾,那边赵俊霖瞅着没人在院子里,悄没声儿地溜出房,背起自己的自行车,一溜烟儿地就跑了。
石仙菊正巧洗完碗出来,看见了他的背影,顿时气得直跳脚,边追边喊:“赵俊霖,你给我回来——”
赵俊霖跨上自行车,用力往前一蹬,边骑边回头冲石仙菊笑:“我晚上再回来——”
“你,你个浑蛋,有本事你别回来——”石仙菊追得气喘吁吁,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越走越远,最后,她停了下来,捂着胸口怒骂。
骂了一阵,赵俊霖完全没影儿了,她才愤愤地住了嘴,心中不禁疑惑,他到底干什么去了?
赵俊霖骑着自行车,一条街一条巷,挨家挨户地找人呢。他心里一直没放弃过寻找赵金德和白萍,他觉得这样被动地在火车站等他们来,实在太慢了,还不各自己主动出击呢。
于是他就一直筹划着买自行车,钱一攒够就迫不及待地买了,他一刻也不愿意再耽搁,只想尽快找到那两个人。
赵俊霖每走一个地方,就在一张纸上做个标记,这样就能做到不错漏任何一个地方,也不走重复的路。
然后他还会对遇到的每个人留下自己的住址,陪着笑脸请求人家,如果见到这两个人,一定要让他们去这个地址找自己。
再说说白萍这边,廖伟与余得顺打架事件过后又过了几天,吕老板终于半夜里又来找张青了。
两人躲在办公室里,激情过后,吕颂贤有些疲惫,靠在办公椅上闭目养神,张青蹲在办公椅旁,小鸟依人的抱着吕老板的胳膊不愿意离开,“每回一完事你就让我走,今天我想和你好好说说话,成吗?”
吕颂贤没睁眼,淡淡问:“你想说什么?”
张青娇笑道:“自从余得顺为了白萍,跟廖伟打了一架后,厂里的人都传开了,说是白萍和余得顺好上了呢——”说着她不动声色地去瞅吕颂贤的脸色。
吕颂贤仍旧没睁眼,只是嘴角微勾:“胡说,白萍看不上余得顺的。”
张青一怔,“这可不见得,他们平时关系可好呢,还经常下班后一块儿出去约会——”
吕颂贤蓦地睁开了眼睛,目光凌厉地注视着张青,张青心中一突,只当是他吃醋了,不禁又是欢喜又是心酸,连忙添油加醋地说:“不仅如此,白萍还经常上余得顺宿舍找他,两个人十一、二点了还出去约会,一去就是一两个小时,谁知道都干了些什么——”
“住口——”吕颂贤低喝道,望向张青的目光冰寒彻骨,“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
张青懵了,忐忑道:“贤哥,我——”
她话还没说完,就听吕颂贤说道:“她就找过余得顺一次,也只和余得顺单独出去过一次,不过待了十几分钟便回来了。”
张青震惊地张大了嘴,晚上他除了偶而来找自己外,从不来工厂的,他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吕颂贤冷冷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我最讨厌——自作聪明的女人!”说罢,他蓦然起身,大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