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硕站在桌前,桌子上堆着零食,大大小小的氢气球顶着天花板,一串串五颜六色的小灯泡缠绕着桌子和那又大又精美的礼盒,一块很大且十分精致的蛋糕,那巨大的“happy birthday”的背景板上画着生动童趣的涂鸦,桌子上还放着一个古典的木头盒子,里面垫着软软的布,上面放着一块玻璃板,玻璃板上是他刚出生时印的小脚印、小手印,下面压着她父母给他的信。
看到父母的笔迹,裘景扬再也忍不住,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有母亲写的温柔的话语,有父亲给予他的希望,有父母争抢着写字的时候用笔划过的痕迹,满满的、快要溢出来的灼热的爱意。
枫硕走近他,递给他纸巾。裘景扬擦了眼泪问:“你怎么弄到这些的?”
“你小叔今天派人回国,专门送来的。”枫硕解释道。
又有几个孩子进来了,他们跟裘景扬在少管所都算得上是“过命之交”,每人手里都拿着或大或小的礼盒,说着或长或短的祝福。裘景扬第一次过到这么热闹的生日,心里是满满的欢喜,轻轻拭去了眼角的苦泪。
他们喝着枫硕买来的啤酒,裘景扬切了一块蛋糕规规矩矩的放在盘里递给枫硕。
“我不吃。”枫硕看了一眼。
裘景扬转了转眼珠,道:“我走了之后你会不会忘了我?”
“不会。”
“我不信,你把我的名字重复说三遍,深深记在脑海里,刻在心上。”
枫硕看了他一眼,重复道“裘景扬,裘景扬,裘景……”在他说最后一个扬时,裘景扬用叉子叉起一小块蛋糕塞进他嘴里。
“唔……”枫硕嚼了嚼,咽了下去说:“你都是成年人了,还吃这种甜甜的东西。”
“看,你承认它甜了吧!”裘景扬对他嘻嘻笑道。
枫硕吃完了裘景扬给的那块蛋糕,便坐到窗边吹风,看着裘景扬。
孩子们各回各的房间了,裘景扬理了理衣服,帮枫硕收拾了桌子后,拿起木头盒子和一罐没开封的啤酒说:“枫硕,我走啦!这个,我留着。”说完,他轻轻晃了晃手里的啤酒。
枫硕靠近他,凑到他耳边说:“我会记得你的名字,裘景扬。”停顿了一会,他又说:“你也要记得我,我叫岚枫硕。”
岚枫硕送他出了楼,裘景扬走到早已为他开好的大门前,回头看向枫硕,他面朝着自己站着,背对着楼,昏黄的灯光映的看不清他的脸,只是有什么在闪,从他的脸颊边缘滑下,消失在阴影里。
如同那滴眼泪一样,裘景扬的身影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中,离开了他的视线。
裘景扬回到了他许久没回过的、小叔给他买的房子中,点亮了所有的灯,整座房子灯火通明。家具上都落了灰,他连夜收拾了卫生,瘫软在沙发上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他不愿再回到以前的那个高中,便在手机的浏览器里搜“某某市最轻松的高中”。他看到了琼孜艺术高中的页面,琼孜艺术高中是一所私立高中,现任校长是一个快到五十岁的大叔。
裘景扬点拨通了页面上显示的报名电话,对方说在今天下午去参加艺术测评和文化考试。因为岚枫硕的补习,裘景扬胸有成竹。自信的认为艺术考也没什么难的,便没放在心上。
他忽然想到些什么,点开了通讯录,输下了他熟悉的、岚枫硕的号码,存了起来,备注:枫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