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笑盈盈的挂在夜空,俯瞰世界上每一个角落关于那些悲欢离合之间的点点滴滴。
我悄悄的吞了一下口水,感受到了喉咙传来疼痛的警告,于是摇了摇头对他说道“不疼了”
相顾无言,关于他的一切,我都有过假设,但是从未假设在他面前的我会像此时此刻般,从前的我像湖水,而他是唯一能撩动涟漪的风,现如今,像冬至结冰一般,只有湖底蠢蠢欲动。
见他不说话,我开口道“我先回去睡觉了”
转身离开,却被他一只手拦住,挡在墙角,附身看着我,呼吸近在咫尺。
“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抬头看见他被打的淤青的嘴角,一瞬间又迅速低下头,小声的回答他“没有”
“我有话对你说”他急忙的说,这时我迟钝的闻到来自他身上的酒味。
“你喝酒了”
“这不是重点”
我推开他“你赶紧回去睡吧”
他双手扶住我的肩膀,低头对我说“小展,别闹了”
一瞬间鼻头被触动的酸了,然后感染了眼眶不自觉的也变红了“林琛说,我们俩一个没头脑一个不高兴,从来都只是我没头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变得经常不高兴了,原来是因为我无理取闹”说着说着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最后忍不住笑了。
“小展,为什么你总是要在那件事上面过不去呢,你从小就是天真开朗,善良豁达”
那一刻我们之间的剧情成了最惹人厌烦的恶俗剧情。
“所以在你眼里我变成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呢,自私自利,心机深沉?”
他眉头紧锁,两只眼里死死盯着我,我知道他又在不高兴了。
“你在我心里永远都不会变”
在一个人心里永远的一成不变取决于你在他心里究竟在什么位置,而我这样的位置,显然是一种悲哀。
我喃喃自语“永远不会变”
“就像你当初跟程繁说的,你把我当妹妹,在你心里我跟蕴溪是一样的,可是我从未像蕴溪一样只是把你当哥哥”
他的目光凝固在我脸上“你什么意思”
我不耐烦的拨开他的手“我现在不太想跟你说话”
“你从前从来都不会对我这种态度”
从前这种东西向来只能用来追忆某些已经变质了的东西。周杰伦的歌词里唱着,从前从前有个人爱你很久,但偏偏,风渐渐把距离吹得好远。显而易见,我们之间亦如此。
心里五味杂陈到只想妥协“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啊”眼角干涩的有点疼。
“我不想你因为以前的事情不开心,也不想你像今天一样”
就像一个总拿针扎你的人劝你要阳光开朗积极向上的面对生活一样好笑,只想立马戳破他吹的彩色气球。
他手腕上戴的金色的手表像是在讽刺我,提醒着我,我的书包有一块一摸一样的手表没有送出去,看了就让人讨厌。
“杨蕴星,这么长时间以来我所有的不开心都是因为你”转身往前走去,然后回头看了他一眼“对了,你的手表真好看”
从那天起我们之间陷入了第二次漫长的冷战。每天假装若无其事的吃饭上课,但是心里每天后悔一万次跟他说了那些话。
偶尔在路上看见他我都会像看到病毒一样立马绕道,汀汀问我怎么像心虚不敢见他似的,又不是我做错了事情。
“不见他心虚占百分之二十,生气占百分之八十”
她撩了一下昨天刚烫的头发,笑着说“说来说去他还是在你心里占了百分之百”
“我只想把他从我删除”
每次当我说一些不切实际的话的时候,她总会适时的出来拆穿我。
“然后再从垃圾站回收?”
她拉着内心暴躁的我去理发店“换个发型换个心情,走,带你烫个最美的头再找个最靓仔,然后你俩恩恩爱爱气死他”我就怕他先气死我。
隔着两条街都能闻到那家理发店传来的洗发水的香味,十米开外就能看见那些穿着花衬衫紧身裤豆豆鞋的Tony老师在像你招手。为什么发型师不分同行竞争,不分南北文化差异全国统一着装是一个未解之谜。
杨蕴星是一个及其爱管我的人,每次碰上我的事就像狗皮膏药一样想躲开他都不行,从来没有想过哪一天生活里要是没有他了会怎么样,就像前几天中耳炎犯了他都能使唤蒋瑞恒给我送药,我觉得跟他一辈子都断不了联系,以后杨蕴溪结婚生子我跟他都得在婚宴酒席碰面,带着这些乱七八糟的胡思乱想坐在理发店的椅子上硬是坐了一下午。
直到头发吹干的那一刻我才从思绪中恍过神来,毕竟谁看到自己仿佛被炸了的脑袋都会诈从梦中惊坐起,我妈曾经教导过我,只有在某个地方摔了跤你才会成长,从那天起我每次去理发店都会告诫自己,发呆不烫头,烫头不发呆。
我人生当中第一次烫卷发就以失败告终,看着汀汀精致的大卷我忍不住质问“这就是你说的换个心情”
她努力的不让嘴角上扬“刚刚人家一直问你这样可不可以,你自己说随便的啊”
“那些也太随便了吧”
欲哭无泪的我只能顶着一头羊毛卷跟她一起回寝室,一路上我都在薅头发,试图徒手把头发薅直。
“我跟你说,这要是让林琛看到了,他得笑死我”
“没有你想的那么丑,再说了学校这么大,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的就能碰到他”
隐约前面走过来两个人,定睛一看了不就是林琛和他的室友吗,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越走越近,我已经在心里做好了被侮辱的准备,直到他和我擦肩而过。心里松了一口气,就好像一颗你以为躲不开的滚石在快要砸到你的时候从你旁边滚了过去,那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维持了不到三秒,那个熟悉的的声音叫住了我“林展”
靠,这石头还带拐弯的,简直就是人工智能版的天灾人祸。
他指着我的头发,我立马截住他的手指“你闭嘴,我知道很丑,你敢对我的新发型发表任何意见我就揍你”
他摸了一下头顶蓬松的头发“挺可爱的嘛”
一句话让我把肚子里调动出来回怼他的话全咽了回去。
“都可以养鸡了”
峰回路转,始终逃不过被他打击的命运。
回到寝室我立马洗了头,汀汀拿着吹风机为我吹头发,吹风机嗡嗡的响着,我想我大概生的气也有那么多吧。
不知道是不是洗了头的原因,第二天起床发现头发没有昨天那么炸了,剪头烫头三天丑,今天早上看似乎也没有那么丑,跟我的脸型有一种莫名的契合的感觉。
“汀汀,汀汀,你看我今天头发是不是没有那么丑了”
她揉了一下惺忪的睡眼“本来就不丑,很适合你呀”
心情跟昨天拉开了十万英尺差距,感觉都可以在云头荡秋千了,于是中午顶着大太阳带着我的好心情出去买西瓜了。
最近不知道哪里刮来的一股迷信的风,出门前她正对着新出杂志津津有味的研读着那些星座水逆,那认真程度,仿佛是在研究我们系的文献。
“小展,书上说你今天会有一件梦寐已求的事得到很大的进展”
我一边换鞋一边说“算了吧,我最近这个状态不倒霉我就谢天谢地了”
“上次说我快要和心仪的人在一起了,就真的和宋天延在一起了,我们要相信那些好的征兆”
我抱着六斤重的西瓜大汗淋漓的往回走的时候心里对那个征兆许愿,如果真的灵的话就来个人帮我搬西瓜吧。
当手里的西瓜被人接过去的时候,我在想许愿这种事可以反悔吗。
这个及其爱管我的人一直在前面喋喋不休“我一直在你后面,你都没回头看我”
我有些莫名其妙“我怎么知道你在后面”
他没好气“就算知道你也不会理我吧”
“对,我不想理你”
我准备夺过他手上的西瓜,他却抱住了不肯给我,显然我一个弱女子肯定比不过一个常年打篮球身强体壮的大傻个子。
“你放手”
他抱着不肯松手,要搁以前我那个别扭劲西瓜我就送他了,想到他那天的话就打心底里觉得他凭什么吃我的西瓜。心里越气愤手上的劲越大,西瓜就在我们的争抢中砸到了地上,碎的四分五裂就算了,我的白裙子被溅上了西瓜汁。
“我不是故意的”他一瞬间有些不知所措。
那条裙子刚好是他生日那天我穿的那件,看着猩红的裙角,那天的种种一瞬间在脑海重演。
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你到底要干嘛,她回来了你不去跟她叙旧在我身边绕什么绕,我不是不懂事吗,你干嘛呀,我不懂事难道连西瓜都不能吃了吗”越说越委屈,说到后面简直是声泪俱下。
泪眼朦胧的被拥进了那个熟悉混着夏天汗水味道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