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最佳的康复师,在大学这种快节奏的地方,很多事情也许今天是新闻,明天是谈资,到了后天就是完全抛诸脑后都能忘了主角时候谁谁谁的无名故事。自从那天操场见过池衡之后他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我和汀汀的日子过的可以说是一派祥和。不知道是哪位新时代的励志作家说过一句话——生活就像心电图,如果过的一帆风顺只能证明你挂了。然后生活为了证明他还是朝气蓬勃的,于是给我们安排了几件小事。
当班长把那张体测名单扔在我的书桌上的时候,我正在梦里看着杨蕴星打篮球,他十分帅气的单手上蓝,然后突然一声尖叫声阻断了我继续看他英俊的回眸。
我迷迷糊糊的看着汀汀拿着一张纸,眼神里透露出了万分的惊恐,仿佛那张纸是期末考试的成绩单,而她全挂的那种眼神。但是,她一个拿奖学金的学霸,挂科的几率比我高一数学考及格的几率还要低。
“怎么了,怎么了”我揉了揉眼睛。
她把那张纸转过来拿到我面前,然后用手指了指上面的名字,我看到了我和她的名字,然后将目光移到上面的大字,体测名单。遂即倒在床上装晕倒,真希望我是真的可以晕倒。
天气进入炎夏,我和汀汀两个人不靠谱的人相互打气,约定好早上一定要起床去跑步,结果我们谁都没起来,只好改成了傍晚。
当我气喘吁吁的坐在操场上思考着体测到底应该怎么蒙混过关的时候一瓶水递了过来“我说师妹啊,就你这速度,要想及格怕是有点难”
“你,少站着说话,不腰疼,说的,像你能,能跑及格似的”感觉胸口呼出来的气都是凉的,我打开水一口气灌了半瓶。
“杨蕴星呢,他没陪着你”他四处瞄了一下。
“他晚上,要去听一个,讲座”
汀汀也跑到我身边坐了下来,拿起我手里的水直接往下灌,一下子半瓶水就如了喉,她喘着气“小展,我不行了,你让林琛,给我俩开,病历去吧”她的声音让我想到一句不太合时宜的词,苟延残喘。
“两位师妹,记得今天晚上收听我的直播”他在两个月前就进入B市电视台实习,主持一档音乐类的节目。
呼吸渐渐平息之后,汀汀感叹到“啧啧啧,小溪姐还真是能化腐朽为神奇啊,居然能把你塞进电视台,也不知道是开了多大的后门”
“去去去,你俩别胡说,我是凭实力进去的,我走的是正门”
“你的什么实力”
“当然是那些筛选的人被我帅的惨绝人寰的脸迷到了”说完他还用两只手托着下巴做花朵状。
我们心有灵犀的没有说话,只是从地上站在来拍了拍衣服上的泥土,一言不发的跑步去了,只听见他在后面嚎“你们别不相信,你们师哥我也是有很多死忠粉的”
汀汀笑着说”死忠粉,脑残粉还差不多”
夕阳橙黄的光芒铺在操场上,空气里弥漫着青春美好的味道,就这样我们嘴里说着颓废要放弃,又相互扶持鼓励精神分裂的跑到了考试的前一天。
夕阳西下,我俩一如前几天那样萎靡不振,抱着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心态身体拖着万般不情愿的脑子还是到了操场。
都说人无完人,汀汀学习好,但是体能方面不行,但是我是为什么,我想了又想,觉得一定是太过于幸运了,才在各方面都有点欠缺吧。
两圈下来,一如既往的摊在地上,我觉得自己恨不得长在地上,一点也不想动,耀眼的夕阳肆意的撒进我的眼睛,然后被突如其来阴霾遮住了视线,我抬头看见脑袋被夕阳罩上一圈金色像个天使的光环穿着白大褂的林琛。
他向我伸出了手,借着他医学生将来要做手术强有力的双手,既然我再想和大地融为一体也还是被他拽起来了。
“你还真是上阵磨枪,不亮也光啊”
不知道为什么,虽说他每次开口都会蹂躏我的自尊,但是也许脸皮太厚了,我丝毫没有被侮辱的感觉。
“你今天还有课吗,怎么还穿着白大褂”
他点了点头“晚自习的时候要做实验”
“那你是特地来看我们跑步的,还是路过”
汀汀从跑道跑了过来,半死不活的弯着腰扶着膝盖“是我,告诉他,我们要,要体测”我赶忙把水递给她。
“师父”我最会的就是见风使舵,立马上前抓住他的胳膊“你是学医的,有没有什么办法帮帮我们”
他用手里的书敲了我一下“没有”
“比如考试那天给我们打一针兴奋剂”
那双冷淡的双眸看了我一眼,“我看你现在的样子挺像吃错药了的”
“开个玩笑嘛”
临行前他从白大褂里掏出一管VC塞在我手里“别晕倒了,等体测完带你去吃冰淇淋”
汀汀的白眼就快要与天空接轨了“我什么要告诉他我们下午在操场”
“怎么了”我把那管VC盖子上的封条撕开,闻了一下,那股浓浓的橙子味仿佛无形中把元气注入了我的全身。
“有些事你看不出来吗”她侧头看着我。
“什么事”我继续吸着香味漫不经心的问道。
她拍了拍我的肩膀“算了算了,走吧,回宿舍”
两旁的路灯已经亮起,我被她拉着走“你刚刚说什么事我看不出来啊”
“没什么事,对了最近怎么都没看到你的蕴星哥哥”
那时候的我,心大,神经粗到堪比百年老树,又或许将一门心思扑在在一个人身上,所有纤细敏感的地方只对他才会发作,那些琐碎的小事总会被轻易转移话题。
“他最近作业很多”有时候打脸就像雷阵雨,让人触不及防,有些事巧的就像在演戏一样,只能说这诺大的校园有一种让人偶遇的魔力,殊不知某些遇见其实是一种蓄谋。
宿舍楼下那盏灯亮的过份明亮,当杨蕴星把书给那个人的时候,他笑的我都能数清他嘴里的牙齿。
汀汀有些小心翼翼的问我“你确定他作业很多”
我笑了一下“当我没说过”
说话时,他就已经向我们走来“你们跑完步了”
“嗯,明天就要体测了”
手里还握着林琛给我的VC,汗水在掌心都粘在了盒子上。
他笑了笑“加油啊,小展”然后像哥哥一样宠爱的摸了摸我的头,每次他对我的关心都让我感觉像亲情的时候我都想把这种感觉扔在地上用脚踩,深恶痛绝。
“手里是什么好吃的”或许是我把那个盒子捏的太紧,吸引了他的目光。
正打算开口,被汀汀抢先回答了“VC,林琛给她,说怕她跑步晕倒”
他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我最近比较忙,先走了”
两步之后他回头对我说“下个星期三,我来找你”
“好”
回到寝室瘫在椅子上我才恍然大悟,下个星期三是他的生日。
尽管两年没有和他一起过生日,但这个日子始终是我备忘录里的重大事件。
“你说他下个星期生日我送他什么呢”
汀汀忙着收拾桌子“你干脆送他一次告白算了”
“算了吧,我都能想象他把手放在我头上温柔的对我说,小展啊,我把你当妹妹”
“你就追他呗,再多跟他告白几次,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喜欢你”
我坚信我的好运已经在考上B的这件事上耗完了,他如果真的喜欢我,我愿意赔上我八辈子的好运,反正下辈子也不一定能遇见他。
我寻思着“告白这种东西还能买一送三的吗”每次当有人给我提出告白的建议的时候,就像在我的心里翻起千层巨浪,经管我表面上否决,实际内心蠢蠢欲动,但一到他跟前就心如止水,平静的都快赶上修禅了。
于是,怀着忐忑的心情,拨通了杨蕴溪的电话。
她听了我的话之后问我“你是打算这辈子都不说出口了吗”
曾几何时我也想过要不这辈子在他身边得过且过算了,但是只要当我想到他将来会拿着鲜花和别人牵手走进殿堂,我还要坐在下面欢笑鼓掌,我就承受不来。
“我怕”
“你怕什么,我哥如果不喜欢你,他会跟你绝交吗,会以后都不见你吗”
我笃定的回答“不,他不会”他不仅不会,还会像从前一样在身边照顾我,这是他那讨死人厌的习惯。
“那就结了,你告白成功了,那你多年的心愿就此达成,你要是失败了,我哥知道了你对他的心思,他自己也会重新审视你们的关系,告白这种东西,你告不了吃亏告不了上当,我跟你讲,你跟我哥磨叽这么多年,我都有点烦了,你在不说,我都要跟他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