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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一直在初恋里

他来了,顶着不怀好意的天气,带着一身的温暖,在这个寒风萧瑟的秋天给我带来了一件外套,和一身的暖意。

从小我就特别讨厌下雨,家门前那条泥泞小路总是被雨水搅和的乱七八糟,每次我都要蹚过去,总是溅的我满身污秽,狼狈不堪,尤其是后来对杨蕴星那份少女心事萌芽后。现在这场初秋带着微凉的雨,倒是甚得我心。他打着一把大伞,挽着我的肩膀,雨势越来越大,他又把我往怀里带了一下,我的脸贴着他的胸膛,抬起头看了看他的脸觉得伞外哪里还有风雨,全是春暖花开。

汀汀拦到了两辆车,一辆出租车跟一辆凯迪拉克。我一向对车没什么概念,我只认识大众跟宝马,其他车在我眼里完全没有什么贵贱区分,所以当后来有人开了宾利在我跟前的时候,我丝毫没有想要上去抱大腿的冲动,她让杨蕴星送我回去之后上了凯迪拉克的副驾驶。

车窗被雨水淋的模糊了视线,我使劲的盯着窗外,不是妄想透过雨水能看清外面打着伞的行人和被淋湿马路,而是感觉如鲠在喉,开不了口。

广播里放着《我又初恋了》,唱着每一次从爱里离开,就像是心被切一块,切一块,从此再也放胆爱。初恋就坐在我身边,心也不知道被切了多少块了,可我不也还是恬不知耻的爱着他吗,尽管我一直没得逞。难道我又初恋了,不,我一直在初恋。

也许是我太想看清窗外的建筑,又或许是阿信的声音让我沉溺其中无法自拔,直到他摇了摇我的肩膀,喊了一声“小展,在想什么”我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脚好了吗”他眼睛瞟了一眼窗外。

“已经长好了,林琛每天都帮我消毒”我瞟着另一边窗户。

他突然加大声音“哦”之后专心致志的看窗户不理我了,跟我家隔壁的小虎子每次我抢了他的零食一样,上了大学不是应该更加成熟稳重吗,怎么这个人越活越回去。

司机大叔是这个世界上最神奇的物种,他们混迹在市井之中,实际他们上通天文下晓地理,不仅学识渊博,还能告诉你生活小窍门,有的甚至堪比心理大师,能准确的分析你的感情状态并且给你良好的建议,显然,这个师傅是后者。

“你们小情侣不要吵架,因为一点小事闹的不愉快划不来”

我发誓,我真的很想偷笑,但我更怕他生气,所以拼命忍住“大叔,我们不是情侣”

他终于不再看窗户,转过头瞪了我一眼,跟隔壁小虎子我不仅抢了他的零食还跟他爸妈告状他数学只考了十八分瞪我的时候一样,小虎字朝我吹眉瞪眼我不怕,他的脸色难看的吓人,我有点怕。

“小姑娘,不要动不动就说这种气话很伤人的,你看你男朋友都生气了,他衣服都在你身上还说不是你男朋友”我感觉有点百口莫辩,他那张一直阴沉的脸倒是偷偷扯出了一丝微笑。

大叔继续苦口婆心的对我们循循善诱“你们不要怪大叔多嘴,我是过来人,两个人在一起就应该相互包容对方的缺点,我家那口子每次跟我吵架也跟别人说,我跟他不是一家人”他说那句我跟他不是一家人的时候,故意捏着嗓子,说的矫揉造作,仿佛让我瞬间看见了他老婆。我是真的很想再解释解释,我俩真不是情侣,碍于旁边的人正在生气,觉得说的多错的多,再三思量之下决定闭嘴。

“小伙子,我也要劝劝你,这女孩子有点任性很正常,我们当男人的就应该有担当一点让这他们一点,要是凡事都要跟她们计较出个是非对错显得我们特别没风度,你要讲道理,老婆就没了”不是,这大叔是从哪里看出是我无理取闹惹他生气了,此刻我只想着出租车能有火箭的速度。

“大叔您说的有道理,我记住了”他的脸终于阵雨转晴,善变的男人!

“小伙子,孺子可教啊,哈哈哈”他笑的那么爽朗是因为自己刚刚对人因材施教了吗。

终于大叔的一脚油门踩到了B的门口,外面的天气跟某个人的脸色一样阵雨转晴了。我们下车后大叔对杨蕴溪说“小伙子好好宠着你女朋友哦”我真的很想朝着汽车尾气的方向给他鞠个躬,打从心底里觉得B市应该给他颁个热心市民之类的。

小人物有大智慧,大叔说的没错,只要宠着就能让老婆死心塌地的跟着你,从我们认识开始他一直都挺宠着我的。

刚下过雨的学校还是有点凉飕飕的,水泥地被浸泡出了更深的颜色,瓷砖倒是被冲刷的发亮,树叶在滴着水滴,就这样心不在焉的往寝室走去,走到上坡路的时候,一个没注意,直接磕在了地上。在我还没沾地的时候,他喊了一句“小心”很可惜没来得及,他也没接住我,果然不是我的男主角。

他把我扶起来,皱着眉头帮我掸掉身上湿漉漉的小石子“能不能好好走路,一会没注意就摔了”

我觉得今年我肯定流年不利,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这血光之灾来的未免也太频繁了。

“没事,本来膝盖就是青的,再磕一下也没什么,一起治”

“你是不是把脑子摔傻了,本来就不聪明”然后搂着我的肩膀继续往前走。

到了宿舍楼下,我打算把外套脱下来还给他,他制止了我脱外套的动作,替我把拉链拉上“别又冻到了,免得到时候又要输液被人扎好几针都扎不进去”

衣服太大了,他直接把拉链拉到我脖子下面,他笑了笑就走了,我一头雾水,他笑的十分狡诈,跟阴谋得逞了似的。

班长住在隔壁寝室,看到费尽力气爬上五楼的我赶紧从寝室门口过来帮我接过去了从医院带回来的手提袋“林展,你怎么不跟我说,我下去接你呀,生了病还提那么重的东西”

她是一个热心肠的人,有一种与身俱来的有一种亲切感。回到寝室后我立马瘫到椅子上,我只想歇会。她蹿到隔壁拿了一个保温饭盒过来。

“林展,汀汀说你今天出院,我特地用小电饭煲给你褒了鸡汤”

一打开香气扑鼻,我热泪盈眶绝对不是被热气熏的,有人说这个世间是薄凉的,但在这个薄凉的世间总有些装满温暖的灵魂。

我一口气喝了一大半“班长,没良心的问一句不是不让用大功率电器吗”

她笑的十分憨厚“所以,保密啊”

去洗澡脱衣服的时候我才知道他在笑什么,穿着大大的外套,还把脖子缩在里面简直就像个大龄的智障儿童。我看了一眼脚上已经结痂的伤口,恍然之间想起,他怎么知道我脚受伤的。

夜幕降临,汀汀还没回来,本来想着给她打个电话,但好像自从住院之后就一直嗜睡,不到八点竟迷迷糊糊睡着了。

不知道是梦境还是她真的回来了,有人轻轻的拿起我的手往上箍了一串冰凉的东西,在我耳边轻轻的说“小展,你睡着了吗?我刚刚在校门口碰到杨蕴星,他说你又摔了”

我迷迷糊糊的应答“嗯”

“这是我今天特地去给你买的,保佑你能平安,你要一直无忧无虑的,有时候不要太勇敢,我怕你伤到自己,你是幸运的,就算想要的会有点艰难,可是不要怕,我会一直陪着你呀”

那声音很轻,像风拂过竹林。那声音很重,我一直记在心上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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