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壮硕的中年男子行走在邺城街头,低着头就缓步向前走。边塞百姓也对此见怪不怪,这里战乱之地虽少有武人来,但也不是没有。
这中年男子稳健前行,时不时左右张望,似乎在寻找某人。
吴鹿和陈禹陶正在一个铁匠铺前,陈禹陶相中一柄极好的铁剑却没有足够的银两,很是惆怅。吴鹿在那里眉飞色舞地向铁匠讲价,说身旁的这个青年可是二重境界的高手,只是少带了银两出门而已。
那铁匠满脸不信,这座城里面有几个二重,谁不是端着个架子整天跟个得道高人一样。再说二重高手哪有这么寒碜的,一身粗布麻衣佩剑还只是木剑,摆明了是个穷酸人。
吴鹿费了许多口舌之劳,全然无效,他向陈禹陶使了个眼神,想让他露两手给这铁匠看。陈禹陶翻了个白眼,鄙夷地看着吴鹿说着:
“我又是不是猴,你有这境界自己表演去。”
吴鹿觉得有些来气,自己帮他买剑竟然收这般嘲讽。想着他已经二重境界,也不是自己能够偷袭的了,只好断了心思。
不过好在那个什么杨太尉和那个妖娆的精神病美人之前就离开了,吴鹿才觉得自己小命又掌握在自己手里。
不过当下最紧迫的还是自己即将迈入一重巅峰却无功法的问题。之前酒楼门口陈禹陶迈入二重境界的时候,吴鹿感受了一下他的暗脉运转,与自己功法冲突较大,如若学习就相当于重头再来。在城里找到的那些个功法品质太差,也完全无法修炼。所以吴鹿还是需要找到师叔,求得后续功法。
“你们还买不买啊?不买别在这堵着。”铁匠的话惊醒了沉思的吴鹿,他无奈地向陈禹陶笑笑,转身打算离开。
有一中年男子映入眼帘。
吴鹿震惊地说话已经含糊不清。
“刘…刘叔?”
刘晨旸随手抄起一柄锻造锤,气势迸发。他指着吴鹿说:
“交出前半部天龙心经,我不杀你。”
陈禹陶浑身气势一凛,剑欲递出。那铁匠目瞪口呆,竟然一下子遇到两位二重高手,一位居然这么年轻。
吴鹿感受了一下刘叔的功法运转,竟然与自己极度相似,只不过不如自己根基牢固。他眉头拧成一团,突然觉得脑子有点不够用。
刘晨旸开口了,一字一句慢慢道出:
“我被天龙那些混蛋压制境界,沦为普通人生活在一个小村庄里。我可曾是落雪山庄的练武奇才,却被人作为驻守者,等其他从山上下来的天龙弟子,给予他们弟子功法。我不服!这天龙宗被朝廷毁掉,我凭借着日益消弱的禁锢,拼命练习天龙心经后半部,终于我挣脱了出来。但那功法与我原来所练格格不入,再不修炼前部分心法我就会武功尽失。”
“第一次见你从山上下来时,我就想杀你,不过那时候的我还没有挣脱束缚。与你共处几个月反而使我自己放下了杀心,这三年来我再也没有来找你也是觉得你不同天龙其他人那般势利,但是我快压制不了体内的冲突,只有再来找你。”
语罢,刘晨旸右手直接拍向自己的下丹田,击散了凝于这里的暗脉,抬起头狰狞笑看吴鹿。
“我现在已经只有一重巅峰境界了,生死对决吧。”
陈禹陶向前一步,以木剑拦住了刘晨旸。吴鹿看向陈禹陶摇了摇头,示意不必阻拦。
他抽出背后长枪,右手紧握。
天龙的心法不同于其余心法,其心法刚劲十足霸道凛冽,一鼓作气,使对手难以对抗。
吴鹿出了深山,就没有打赢过几场架,专挑麻烦对手的他,常常落荒而逃,真要说是大胜,只有和陈禹陶对决的那一场。
锻造锤对决铁枪。
巅峰对六阶。
吴鹿振臂一挥,枪头横扫,挡住了刘晨旸的往前一锤。枪被这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弹开,吴鹿前方再无遮挡。刘晨旸再度向前一步,腰身转动猛地一锤,吴鹿被击中胸口,横飞出去。
躺在地上的吴鹿撑着铁枪再度起身,体内气机略有紊乱,嘴角溢出丝丝猩红。
刘晨旸单手举起锤子,扛在肩上,一步一步走向吴鹿。
“交出功法,你就不会死。”
一旁的陈禹陶的剑已拔出,蓄势待发。
吴鹿双手同时抓住枪杆,低头冲向刘晨旸,豆大的汗珠直楞楞地往地上滴。他暗脉运作将内力蕴于枪身,刺向刘晨旸。刘晨旸再是一锤爆发,直接打在枪头,在巨大地冲击下,吴鹿没有后退。他的双手已经绽开伤口,枪身上全是鲜血。
但是长枪未断!
吴鹿怒吼,再向前一步,长枪迅疾刺向刘晨旸,只见枪影未见枪身。
刘晨旸顺势提起锤子用其一挡。
锻造锤碎,枪已折。
吴鹿抓住枪头刺向刘晨旸,刘晨旸左手突然握住枪头,硬生生止住了吴鹿的身形。
右手握拳,猛击吴鹿腹部。
一拳、两拳、三拳。
吴鹿倒地,青衫染血。
枪头落在地上,响声清脆。
但是吴鹿没有闭上眼睛,他挣扎着起身,上前挥舞着左拳。
“左钩拳!”
刘晨旸一掌又将他击飞。
吴鹿从倒坍的墙壁中爬出,冲向刘晨旸。
“左钩拳!”
刘晨旸往右一闪,一脚踢出。
吴鹿横飞。
不过他再次挣扎着起身。
“左钩拳!”
…
每当陈禹陶觉得吴鹿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他都会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蹒跚着步子大声吼道:
“左钩拳!”
刘晨旸看着再次爬起身来的吴鹿,心中感到十分厌烦,习惯性地往右一躲。
这时他听到难以想象的一句话。
“左钩拳,加右闷棍!”
吴鹿在用碎掉的锻造锤石块击晕了刘晨旸的刹那,再顺手提起地上枪头刺入刘晨旸的心脏。
刘晨旸低头看着胸口的伤痕,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告诉我庄主,我从未逃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