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相提并论?”宗政律轻呵了声,往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官员,“蒋尚书方才可说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的,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蒋尚书脸色红白交错,强撑着底气道:“殿下可是承认她的罪行了?”
“本宫何时承认过,不过蒋尚书既然已经认定令郎重伤乃萧音所为,未免日后世人说本宫仗势欺人,包庇真凶,今日不如就将此事彻查个清楚。”
蒋尚书下意识问道:“殿下想要如何查?”
“那还不简单。”少年身躯挺拔,一手覆于背后,“将受害者全部带来皇宫,让他们亲口指证凶手。”
那群官员一听,脸色齐齐一变。
“不可啊,殿下,我儿伤势未愈,目前实在不宜下床走动啊!”
“使不得啊,殿下,我儿还未真正脱离生命危险,冒然外出是会出事的啊!”
“是啊,万万不可啊,殿下!”
“......”
不理会众人的言语,宗政律抬眸,看向座上面容幽深,至始至终不发一语,看不出任何表情的男人。
“儿臣恳请父皇允许那些曾受官家子弟迫害,最后却求助无门的百姓们入宫,让他们亲自指证真凶,讨回公道。”
话落,吵嚷声顿时消失无踪。
一群官员脸色无一不呈现出僵硬的死灰状。
混迹官场十几年的他们怎会不知这其中深意。
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一则,不追究萧音的伤人之罪,忍下这口气,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一则,将重伤的儿子送进宫,在指认萧音罪行的同时,也接受他人的指证。
倘若他们儿子以往做的那些事被全部揭露出来......
别说是他们重伤的孩子活不了,就连他们都很有可能会掉了头顶的乌纱帽。
前者无非是忍气吞声,可后者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啊!
“陛下,是微臣听信谗言,误信了蒋尚书的话,是微臣错了。”一名官员磕头请罪道,“犬子重伤在榻,醒来后已无法开口说话,不曾有过指认凶手一说啊!”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有一个推卸责任后,紧接着自然就有跟风的。
众人言辞相差无几,都将矛头指向了蒋尚书一人。
原本他们对他心中就颇有怨念,凭什么十几个人一起受的伤,伤到的地方也一模一样,可结果就只有他家的儿子还能开口说话。
况且,来御前告状也是他来撺掇怂恿他们的,这会树倒猢狲散,为了保命,也就只能牺牲他了。
蒋尚书气得差点就两眼一闭,直接嗝屁了。
就在此时,守在门外的太监忽然敲了敲门。
“陛下,神坛那边来人了。”
太监的话音刚落,门外一名看似只有五岁左右,扎着一个丸子头,穿着一身白袍子的小男孩冷酷着一张可爱圆脸。
他扯着嗓门道:“大祭司说同陛下有要事相商,请陛下妥善处理好这里的事情,勿耽搁太长时间。”
门内,闭着眼睛休憩的少女猛然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