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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十一月 风往哪儿飞

究竟想要什么

2010年11月1日 昆明 天气阴冷 心情复杂

高中时候的好姐妹小莲子告诉我确定了结婚的日期,真的很为她开心,她是我们高中同学中留在老家的代表。当年她也是为了出来在外漂泊和家里父母闹得天翻地覆,不过最后还是敌不过父爱母爱和现实,无奈地留在了老家那个小县城教书。

有时候我会特别羡慕她,在父母的身边,毕业5年,早就在老家那个小县城里有了房子,现在又要结婚了。如果愿意,很容易就可以过上有房有车有固定工作有老公有小孩的幸福日子。她跟我讲过,好几个年轻的同事都买了车,其实在我们那个小县城上班的地方站在卧室窗户前就可以看得到,可还是要开车前往。

当年北上南下的同学多数都还居无定所的漂泊着,她却安安稳稳什么都有了。我跟她说:“现在想想你留在老家还是对的。”

“你当然不会懂得我的苦。”她说。

“苦?你苦个啥呀?你见过什么叫苦么?”

“哎,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们在外面的同学,其实是看不起我们的。”

“看不起?我们羡慕都来不及呢?”

“你别安慰我了,我知道我没出息,我就这样一辈子一眼看到头儿了,结婚生孩子过日子……”

“你知道我多想在父母身边,多想过你那样的日子吗?”

“你?你全国各地想去哪里去哪里,北京太喧哗太吵闹了不适合你,你就去昆明,风景宜人花团锦簇的,过几年待烦了,不知道又去了哪里。我就在这穷山僻壤,现在是个教师,老了是个老教师。”

“你这是婚前焦虑症,说这些没来头的。”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我说我想过她那样安稳的生活她永远都不会相信,她更想过我这样漂泊流浪的生活。

这就是我们这一代人,少年时吵嚷叫嚣着要去流浪。真正流浪了的人心是倦的,倦鸟思巢。没能去流浪的人永远都失落着,因为没能圆了那个流浪的梦。

理想还是敌不过现实

2010年11月2日 昆明 天气阴冷 心情还好

今天回来阡陌的门开着,传出音乐声。我有些诧异,便到她门前看看她在干什么,就见她给地上铺了个毯子,正在练瑜伽。

“不错嘛,开始健身啦?”

“是啊,你看我一天到晚待在家里都快变成僵尸了。”阡陌边弯腰卷背边长呼一口气对我说。

“嗯,算你醒悟了。”

“蓝雪,我这两天想了一个事儿,跟你商量一下。”

“啥事儿?”

“我们办一个健身班吧,你看这边离市区这么远,连一个锻炼健身的场所都没有,我们要是办了,就是开了先河,肯定能大赚一笔。”阡陌索性停下瑜伽,把我拉到客厅的沙发上,看来她经过了认真思考。

“嗯,是哦,不过这边多是农民和学生,天宽地阔的,还有人愿意到健身房锻炼吗?”别人热情高涨的时候,我总是能想到打击的方法。

显然阡陌受了点打击,她考虑了一下说:“现在的90后健身意识还是很强的,再说他们有钱啊,父母都有花不完的钱源源不断地供给着。”

“就算是这样,场地在哪里啊?谁教啊?”

“场地可以租啊,在村儿里租也行啊,你看村儿里不是也新开了一些酒吧、KTV么?教嘛,我也行啊,虽说不是专业,但是我学这蛮快的。”

“哦,感情你还需要学啊?你跟谁学?”

“在网上下载嘛,很多的。”

“那谁不会下载啊?”我打击人真是要打击到底,“再说,你以为租个场地容易啊,我们有资本付房租么?”

“其实我没考虑那么多,我就是在想怎么能赚到钱。”阡陌有些落寞地说。

“是呢,大家都想赚钱,赚钱哪有那么容易。我跟你说心里话,我觉得你还是应该老老实实找一份工作,先积累些工作经验。我也不是打击你,依我看要靠写网络小说出头我觉得很难。”

阡陌低下头看着她的光脚丫,来回在地板上磨蹭着,突然抬起头认真地对我说:“蓝雪,其实我这段时间已经对写小说无望了,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我能做什么了。”

她这么一说,我也愣了,我以为她很坚定地要以写稿为生呢。但是理想终归敌不过现实,敏感高傲的她还是妥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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