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之前周薇心里有所疑惑,但是这样的告白还是让她惊讶,她镇静了一会,避开从善的眼神,轻吸了一口气,说:“王爷,薇儿感谢王爷错爱,只是我实在不能答应王爷的要求,我——”
“是因为皇上!”从善打断她,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见周薇脸色也变了,眼神里带着默认的愧疚和伤感。他放开了她。她也忙退了几步,定了几秒,准备走,却被他叫住,“你在听我说几句。”见她立住了,他走近几步,说,“你跟皇上是不可能的!”
周薇回过头,有些慌张地问:“你说什么?”
从善仰了仰头,轻叹了口气,说:“我想你也知道,因为先皇后的事,太后也不喜欢你,后来更不让皇上再接你进宫,皇上是孝子,不敢违抗。而且前段时间太后一直在张罗着给皇上选妃,态度强硬。这几天虽然因为赈灾的事没提,但这恐怕也是不可避免的事!”见她一脸疑惑与悲伤,他又走到了他的面前,握着她的手说,“薇儿,像你这么好的姑娘,应该自由的活着,得到独一无二的幸福,为什么要去觊觎那不属于你的地方呢?”
周薇眼泪流了下来,甩开从善的手,跑了出去,从善没有追,只是神伤的坐下了,眼睛里分明含着泪。
周薇一路跑到了王府门口,头上的发髻也散了,小双一路喊一路追。出了门口的时候,却一头撞上一个人,是李煜,他正一脸惊讶的看着她。她没有说话,眼泪又流了下来,接着走到正要牵着马到侧门马厩去的家丁面前,夺过了马绳,一跃跨上马背,往东边跑了。李煜也急忙叫王府家丁钱阿里了一匹马,也迅速追了上去,只剩下,小双在后面喊:“小姐,你不会骑马,又下着雨,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而这时,从善也在门后看着他们绝尘而去???
不错,天又下起了雨,周薇骑着马飞驰,头发在风雨中飘飞着,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李煜在后面追着,喊着她的名字,但是她一路已经出了忙乱撤摊的街道,出了城门。这时前路宽阔,她猛然想起自己不会骑马,突然慌乱起来,马也渐渐不稳了,但是还是往前奔去。这时前面突现下坡路,马儿崴了一下,她立刻摔了下去,并且跪下了坡。李煜见了,也忙跳下了马,跟着滚了下去。这片陡坡下有一些矮树,几丈之外就是悬崖。
周薇被矮树撞了一下腿,斜着滚到了悬崖边,幸好抓住一颗小树,接着李煜也立刻抓住了她的手,说:“不要怕,抓紧我!”
周薇哭着说:“你管我做什么,放手!”
李煜不知情,忙急着说:“薇儿,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七弟欺负你了,你怎么——”
“没人欺负我,”周薇打断他,说,“你放手,你回去选妃,回去做你的孝子,回去做你的皇帝,都跟我无关!”
李煜这才明白,他又吃力地抓紧了她,忙说:“是,母后是逼我选妃,可是我自始至终都没有答应,我李煜做不做皇帝都不要紧,如今对我最重要的人是你,我唯一要娶的也只有你。”
周薇又流下了眼泪,问:“那我姐姐呢,你这样对我是因为我姐姐吗?”
李煜叹了口气,说:“我跟你姐姐做了十年的夫妻,我们就像亲人一样,她的死我很痛心。虽然你跟她的样貌有一点像,可是我喜欢你不是因为她,你跟她完全不一样,你的勇敢,你的才情,你的善良,你的一切,我都喜欢。只是之前我太多顾虑,不敢对你说。薇儿,我真的很喜欢你!”
周薇早已感动的泪流满面,这时她的手已经快没力气了,就在往下滑的时候,李煜用脚勾住了后面的树,双手用力,慢慢的把她拉了上来。两人在雨中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李煜背着周薇回到了王府,他自己也受了伤,为了不想让周家的人担心周薇,也不想让太后担心自己,便先在王府请了大夫看了。他自己的擦伤是小事,可是周薇却伤到了筋骨,腿不能动。他小心照顾着她的一举一动,又亲自喂药。两人亲密而温馨的举动让从善明白了周薇的选择,心也如针扎般难受。
送走了李煜和周薇,从善的悲伤才发泄出来。他先是喝醉了酒,然后开始舞剑,知道筋疲力尽,躺在地上。
这时他才微微冷静下来,他大笑了一会,想到:“为什么要我第一眼就爱上她?为什么我比不上皇兄?为什么她那么美好却要陷入她不该陷入的泥潭?”
这一天,是从善动身去江都的日子,天气已经完全晴好了,但是从善的心情却灰蒙蒙的。他已经知道周薇和李煜那天发生的事了,李煜也明确地告诉了他自己的立场。而周薇因摔下马,伤了腿,在家养伤。
从善一大早就打点好简单的行礼,带上几个心腹随从,准备出发了,就在他准备上马的时候,李煜赶来了。他也忙迎了上去。
李煜说:“皇弟,朕知道你今天走,特地来送送你,本来薇儿也想来的,她的腿还没好。”
从善忙说:“皇上言重了,臣弟分内之事,岂敢劳驾皇上相送。”
李煜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希望这次江都之行,你能不负朕望。”
兄弟两又闲话了几句,从善便告辞动身了。李煜则在回宫之前来到了周府看望周薇。休养了两天,她的腿已经好多了,只是还不能走路。
来到房间,周夫人正给周薇送早饭,见了李煜,行了礼没多说就出去了。她一脸无奈,她和周老爷那天看着皇上把受了伤的周薇抱回来,而且他们之间的言语亲昵,她就已经知道了。周老爷有些气愤不满,但也无法,只得由他们去了。
见李煜来了,小碧便拉着小双出去了,小双还不太懂的地说:“小姐还没有吃早饭呢!”
李煜回头对她说:“你放心,朕不会饿着你们家小姐的!”
小双这才嘟着嘴跟着小碧出去。李煜起身,端起一碗粥,笑着说:“小姐,快吃吧,待会你们家的那位小丫头得把我赶出去了!”说着,慢慢舀起一勺粥,送到周薇嘴里。她欣然吃了,笑着说:“那是,小李子得伺候好我,不然就没有你立足之地了!”
李煜听了,突然想起了从善,便停住了手,试探着问道:“其实你和七弟——”
周薇听了,忙变了脸,说:“你想说什么?”
李煜忙解释说:“你不要着急,我是说,我知道七弟也对你有情,如今我却这样对他,我心里——”
周薇也叹了口气,说道:“不是你的错,是我,王爷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对皇上对大唐都是一条心,是我负他,希望他以后可以找到自己喜欢的人,我们就可以安心了!”
两人都有些难过,周薇想起从善的种种好,心里也内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