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文颍说道:“根据绍棠的研究,以下我所述的,都是可以确定为真实的.具体考证过程,可以省略.反正绍棠在他自己的书面文章有详细的叙述.咱们今夜闲谈,只是要讲一个尽可能流畅的故事就可以了,是不是?”
普努尔丁点头,笑道:“正该如此。”
于是,郑文颍说道:“最后一任即靡王因为谋反的罪名,被大单于诛杀。按绍棠的说法,那个罪名其实很牵强的。不过,这个与咱们的故事并不相关,不必理会了。即靡王诛死,他的亲族也都一概论死。吁也摩图大单于便没有按照匈奴的旧制,再从血缘最近者里选出新一任即靡王了,而是从单于狼庭直接派遣了一名部下,前去统领即靡部落。关于这人的官职,绍棠接手的文献,似乎记载得比较混乱,有的文献直接称为即靡王,有的文献则称之为即靡将军,还有称为即靡领主的。绍棠经过校勘之后,认为应该称为即靡将军才是。”
普努尔丁疑惑地问道:“这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因为吁也摩图大单于的此项任命,虽然正式的称号仍然是王爵,不过,与此同时,还任命了另两位亲信大臣同时去即靡部落上任。”
“噢!”普努尔丁感叹一声,似有所悟。
郑文颍继续说道:“这两位大臣的官衔,都是那位大单于新发明出来的,以前从不见载于匈奴故事。绍棠经过斟酌之后,把这两个官衔所对应的汉名分别翻译成为‘长史’与‘护法’,望文而生义,读者就可以很容易地理解这两个职务的职责了。是不是?”
郑文颍与普努尔丁交谈,是用胡语进行的,郑文颍很聪明,又在胡人部落生活了很长时间,这时候,她的胡语水平已经十分熟练,与王勇的胡语水平相差不多了。所以,在谈到那两个译名的翻译时,料想普努尔丁不懂,便又向他解释了半天。普努尔丁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于是,郑文颍又继续讲述;
“从此以后,即靡将军、即靡长史、即靡护法的官职便确定下来了。后来,那位斜林氏的可敦夫人失宠之后,即靡部落又被分成了三个更小的部落。不过,那就是另外一个悲惨的故事了,与今天的主题无关。现在,我们可以来讲一讲斜林氏是怎么回事啦!……咦,勇哥,你怎么打起鼾来了?是了,是了,白昼激战,你一定是困倦了,你还是先去睡觉吧,不必陪着我们了。”
王勇从恍惚中惊醒过来,连忙说道:“不,我不困,我再陪你们聊一会儿。”
普努尔丁也笑了起来,说道:“王先生,咱们之间何必客气,你还是早些歇息吧。”普努尔丁又提高声音,叫道:“来人!王先生与文颍姑娘的宿处都安排好了吗?”
帐外亲兵应诺,于是,普努尔丁便吩咐亲兵们引着王先生去歇息。不提。
普努尔丁又催促着郑文颍继续讲故事。
郑文颍一笑,继续说道:
“这位斜林氏的始祖,也是即靡王的一个远亲疏属。在即靡王的部落军队里做一名将官,不过,他却不得即靡王的喜爱,没有什么前途。正好赶到大单于诛杀即靡王,即靡部落里人心惶惶。斜林氏却感到自己的机会来了,拚命巴结那位新上任的即靡将军,即磨将军呢,也担心自己的治下不稳,万一闹出事来,可就没法儿向大单于交待啦!所以,就与斜林氏一拍即合,狼狈为奸,这两股势力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密切了。很显然,斜林氏在帮助大单于降服即靡部落的过程中,出力不少,立下了许多功劳。后来,大单于就提拨斜林氏做了都尉,这是仅次于将军的高级武官了。
“再后来,有一次,大单于统兵出征,路过即靡领地,在酒席宴会上,吁也摩图大单于……哼……这个老色鬼……见到了斜林都尉的女儿,大单于的狼心大悦,当夜就传唤这位大美女侍酒陪伴……,嗯,绍棠当时对我讲到这里的时候,特意又讲了一个细节,当夜,大单于传召斜林氏女儿之后,即靡将军就把自己的那顶镶银大帐让给斜林都尉居住,斜林都尉受之而不辞。绍棠对这一段记载十分推崇,说是良史之笔,无过于此矣。”
普努尔丁面色凝重,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