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摄政王府里的人过得可谓是百味交集了。宇文雍当然是很高兴的了,从他在除夕家宴上面容没有平日的冷硬不说,还有些柔和,甚至还露出过笑容就可以知道了。而他心情好的原因,王府里的人知道得一清二楚,就是因为认了阮伽南这个义女。
宇文彧谦也是很高兴的,起码比往年要高兴得多。至于阮伽南,高兴啊,自己的丈夫都过来了,这会儿正躲在房间里等着她回去陪,她能不高兴吗?而且明日她的贴身丫鬟和师父也都来了,那就更加的高兴了。
可是除了这三个人,王府其他主子的心情就没有这么好了。
特别是宇文宝珠,一整个晚上都用一种怨恨的目光紧紧的盯着阮伽南,面色阴沉,让阮伽南差点要怀疑今天不是除夕,而是王府死什么重要人物了,不然宇文宝珠的脸能黑成这样?宇文宝珠还屡屡出言挑衅她,最后差点惹怒了宇文雍,被赵侧妃急忙拦住,警告了一番她才勉强的压抑住了自己的脾气。
在除夕的家宴上阮伽南倒是见到了冯侧妃那位低调的儿子,很是沉默安静的一个人,和冯侧妃的女儿一样,年纪不大,比她还小上一岁,长得更像冯侧妃一些。家宴上就属冯侧妃母子三人最是安静了,并不像其他的人那样闹腾着,想着法子要夺得宇文雍的关注。
阮伽南因为记挂着屋子里的凤明阳,又觉得今晚是除夕,他千里迢迢的来到西唐,还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这会儿她还要放着他一个人在屋子里实在是有些委屈人。所以吃了饭,又坐了一会儿她就急忙找借口回了竹闲院。
宇文雍是没有多想,只当她是累了,想要早点休息。王府里并没有守夜的习惯,早点回去休息也是好的。
倒是宇文彧谦,在她提出要回院子的时候看了她一眼,眼神意味深长。只可惜阮伽南还没有来得及仔细品味,他就已经收回视线了。
不过心里记挂着凤明阳,她也没有心思多想,离开大厅之后就快步回了竹闲院。
竹闲院里,凤明阳站在屋子里的窗下,望着天上的月亮,心里确实是有一丝淡淡的愁绪,人在异乡,远离亲人,又是过年这种特殊的日子,心里自然是有些惆怅难受的了。不过到底是已经及冠,又经历了这么多,这份淡淡的惆怅很快就退去,取而代之的是醋意。
阿南是不是把自己忘记了,不然的话怎么这么久都不回来?这个时辰家宴应该早就结束了吧?凤明阳蹙着眉心想着。
想想自己还真是可怜,大过年的,明明有妻子,可是却碍于身份,自己只能躲藏起来,见不得人似的,不然这会儿自己就应该陪在她身边,坐在宇文雍面前和他打交道了。
“唉!”他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大过年的你叹什么气啊!”阮伽南才走进来就听到他的叹气声,不由得问道。
凤明阳回过头看着她,眼神里分明就透露着几分委屈,“因为你抛下了我,不理我。”
阮伽南嘴角抽搐了一下。
她已经是用最快的时间,甚至是顾不上会不会被怀疑赶着回来了,他还好意思嫌弃抱怨?宁王殿下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行了你,别贫了。你还没有吃过饭吧?我去厨房给你拿点过来吧?”阮伽南道。
凤明阳问:“这样会不会被人发现?”
阮伽南想了想道:“这会儿前院的人还没有散,又是除夕,厨房应该也没有什么人。再说了,若是被发现了,我就说我吃得不太饱,想要再吃点也没人敢说什么呀。我就说要吃宵夜咯。”反正这会儿厨房应该还是热着不少吃的,若是再晚点去,厨房的人休息了,他想要吃东西就要吃冷饭冷菜了。
想到这阮伽南又觉得他提前过来这一做法不太妥当,这不是委屈了自己吗?大过年的,万一连口热饭都吃不了,那岂不是很心酸。虽然说若是不过来的话他们就不能这么快就见面,但是相差不远,而且他和老头一起的话老头也有人陪啊。他也不用受冷落。
凤明阳注意到她脸上的异样神情,很快就猜到了她想法,忙道:“饿着呢,那你快去给我拿点东西吃吧。若是真的瞒不住也就不用瞒了,我和你可是拜过堂了的夫妻,见面在一起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
阮伽南也不和他多废话了,转身去了厨房。
厨房这个时候是真的没有什么人,阮伽南有心避着人,倒也还真是没有惊动什么人。她顺利的从厨房装了一食盒的饭菜提着就往竹闲院回去了。
只是她才走过一道月亮门的时候,却没有注意到月亮门不远处的一条长廊上站着两个人。
“那不是阮伽南吗?她手上提着的是什么东西?”宇文宝珠疑惑的问。
今晚原本是个开心的日子,可是她却是吃了一肚子的气,实在不想待在前院了,就提前回自己的院子了。没想到才走到半路就看到阮伽南从正堂东面而来,东面是后院厨房,加上她手上提着的东西,宇文宝珠怀疑她是刚从东厨那边过来。
只是她不是刚才在前院和大家用了晚饭没多久,怎么又跑到东厨去拿吃的?
宇文宝珠身边的丫鬟盯着前方走来的人看了一会儿才肯定的点头道:“郡主,她手上提着的是食盒呢。”
宇文宝珠很是疑惑的喃喃自语着:“才刚吃饱她又提着食盒回竹闲院做什么?”
丫鬟也很是奇怪,随口道:“莫不是她院子里藏着什么人,所以这会儿才要拿着东西给这人吃?”不然她刚吃饱,怎么又去了东厨拿了一食盒的饭菜?这说不通吧?就算是吃宵夜也犯不着自己去啊,竹闲院不是有丫鬟在?
丫鬟的话可谓是戳中了宇文宝珠的心思啊。她现在是恨不得天天时时刻刻盯着阮伽南,好捉住她的把柄,然后一状告到父王那里去,让父王对她失望,最好就是将她赶出摄政王府!
阮伽南肯定是在竹闲院藏了人,而且藏的肯定是男人!因为如果是女儿的话她怎么不说出来,反而要躲躲藏藏的,会藏起来不就是因为见不得人吗?
好啊,她总算是等到机会了!
“走,悄悄跟上去看看。”宇文宝珠当机立断的说道。
丫鬟有些犹豫,但是架不住宇文宝珠主意已定啊。
两人蹑手蹑脚的悄悄朝着竹闲院的方向走了去。她们两人不敢靠得太近,落了一段距离,最后只能是看到阮伽南提着食盒走进了竹闲院,可是竹闲院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却是看不到的。
宇文宝珠琢磨了一下才低声吩咐了丫鬟几句,让她去找一个竹闲院的丫头打听一下情况。
这个倒是好办。丫鬟很快就和竹闲院守院门的一个小丫鬟搭上话了,不着痕迹的问了问却没有问出什么有用的,守门的丫鬟说来竹闲院的男子只有三公子一人。这话到了宇文宝珠耳朵里又是让她一阵气怒。
见一时半会的探不出什么来,又担心惊动了阮伽南,宇文宝珠想了想还是决定先离开。
这件事回头她得和娘说说,娘一定有办法的!
赵侧妃回来之后听到宇文宝珠的话愣了一下,直觉的道:“这不可能吧?”阮伽南又不是傻子,能在府里藏个男人?不说这个了,那这个男人是怎么进来的也是个问题了,当摄政王府是什么地方,是什么人想来就来的吗?
可是宇文宝珠却认定了竹闲院藏着男人,而且还像模像样的分析了一下,赵侧妃听了最后也慢慢的觉得确实是有些蹊跷。
“行了,这件事就交给娘来,你不许再乱来了,更加不能去惊动了阮伽南。娘会派人去查个水落石出的。”对赵侧妃来说,想要在后院查点事倒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就算查不到但是也一定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的。
这个除夕也还算是平静的就过去了。
原本说是第二天,也就是大年初一就可以到京都的韩湘子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耽误了行程,估计得晚几天了。阮伽南会知道这个消息还是一大早去给宇文雍拜年的时候宇文雍说的。
宇文雍收到了韩湘子传来的消息,心里也隐隐的有些激动。盼了都一整年了,原本还以为他还要继续等下去的,很有可能还要再等个一两年,可是没有想到不过才一年,韩湘子就来西唐了,而且自己的女儿也在身边了!
虽然知道他被大雪耽误了行程有些失望,不过这些失望跟满心的激动和欢喜相比实在是有些不值得一提。
阮伽南有些担心的道:“父王,不如你回信的时候让师父晚点再来吧,起码要等大雪停了,不然的话这路上多危险。”
而且她听凤明阳说过来京都的话一路上还会经过悬崖什么的,下雪了,还是这么大的雪,那就更加的危险的。
宇文雍道:“你不用担心,韩湘子不是会乱来的人,若是情况不允许的话,他知道应该怎么才才是最好的。”
而且他看他八成是不想来西唐,巴不得拖延时间来京都呢,怎么可能会冒着大雪来京都?
不得不说,宇文雍想的还真是对了,韩湘子就是这么想的。
都下大雪了,若是再按原计划出门,估计都还没有走多远的路马车就得陷在雪地里动弹不得了。他才没有这么蠢赶着送上门去让宇文雍劳役呢。这种天气就该留在客栈里,烤着炭火暖身子!
韩湘子是不急了,一点都不急,至于那个徒儿,他表示这死丫头别说是西唐了,就是让她自个儿去另外一个更加危险的地方她也应付得来!他担心什么呀,担心她还不如担心自己若是不能治好宇文雍要他治的病人,宇文雍不会趁机杀了他泻火来得实在点。
他是不急,但是丹砂急啊。一听他说暂时不去京都了,她就急得要上火。
她都几个月没见小姐了,也不知道小姐现在是什么情况,在京都过得好不好,有没有被人欺负,会不会瘦了。要不是王爷嫌弃她,她那天都想跟着王爷一起骑马赶去京都了。
“你这小丫头急什么呀,就你家小姐那性子,她不欺负人就很不错了,谁还能欺负她啊?再说了,现在你家王爷不是也过去了吗?”韩湘子见丹砂眼里满是担忧,脸上满是急色,不由得道。
他这话丹砂可不乐意听了。她停下了脚步,蹙着眉心很是认真严肃的道:“前辈,你怎么这样说小姐呀,小姐平时不欺负人的,都是别人欺负小姐!在燕京的时候前辈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姐的情况,若不是小姐聪明,小姐早就不知道被人欺负成什么样了!”
要她说,小姐人是真的好,不是表面上哄骗人的好。当初若不是小姐,她和丹青两人早就死了。
韩湘子见她这么护主,大有他再说那丫头坏话她就要和他据理力争的架势,忙道:“行行行,我当然知道你家小姐好了。但是你家小姐的本事你做丫头的会不知道吗?而且不是说了吗?宇文雍都认了她做义女了,她在摄政王府是混得风生水起,谁能欺负她你说?”
他这么一说丹砂就没话反驳了,最后只得闷闷的走到一边坐了下来,沉默不语。
韩湘子看着她良久之后不由得在心里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丹砂这丫头到底还是被陆英的事给影响到了。
以前吧,她虽然看起来是有些冷漠,不爱亲近人,也不喜欢和人打交道,一心只绕着伽南转,可整个人还是活的,眼睛里也能看到亮光。可是现在整个人都沉寂了下来,眼里也像是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尘,少了很多肉眼可以看得到的活力,而且还变得有些闷了起来。
旁人倒是想开导她,可是她却从来都不提陆英的事,就好像陆英这个人根本就没有存在过,更加没有参与到她生命过一样。这样让人根本就无从开导起啊,总不能突然就将她拉到一旁问她陆英的事吧,若是这样,她多半也是不会承认陆英对自己的影响还在的。
毕竟丹砂就是一个很固执的丫头,还死心眼。她自己不说,又不让别人说,那陆英的事就只能是憋在心里,等她自己哪天想通想明白了才能完全真正的走出来。
不过看现在的样子,很有可能得等到下一个有缘分的男人来再次打开她的心了。可是这有可能吗?要等到什么时候?
伽南是不可能随随便便的将她许配给别人的,若是硬来,她受到伤害不说,走不出陆英的事,对她的丈夫来说也是一种伤害。到时候就不是结亲,而是结仇了。
唉!越是想韩湘子就于是忍不住想要叹气。
一个个都不是省心的!
京都摄政王府,赵侧妃和宇文宝珠这两天是铆足了劲儿的盯着阮伽南和竹闲院,而经过这两天的观察,赵侧妃终于可以很肯定的下结论,竹闲院一定是藏了什么人!而且推论一下就能知道这人肯定是一个男人!不然的话阮伽南为什么不敢带这人出来见人,反而要躲藏在竹闲院,连吃食都要另外偷偷的拿进去?
确定之后赵侧妃就在找机会想着要怎么揭穿她,让她名誉扫地了。
这不,机会很快就来了。
这天几个西唐官员带着女眷和公子小姐上门来拜访了。事实上从过年开始摄政王府每天上门来的人就是络绎不绝,不过大部分的人会被宇文雍拒绝,只留下礼物,然后回礼,并不一定会见。这天来的几个都是摄政王一派的人,所以才得以入了王府。
男人在前院商量正事,女眷和小姐自然就到了后院由几个侧妃招待了。
赵侧妃一听府上来客人了,心里顿时就有了主意。
她十分热情的招待了上门来的客人。这几个人既是朝廷的官员,同时也是京都的百年士族大家,身份上自然是值得赵侧妃花费心思招待的了,加上她心里有着自己的打算,那就更加的热情了,让几个夫人心里都觉得怪怪的。
“对了,赵侧妃,怎么不见王爷新认的那位义女阮小姐啊?”突然有夫人低声问道。
她们还真没有和这位阮小姐接触过呢,就是在宫宴上见着了,对于她在宫宴上的表现大家都看得有些新奇和诧异,觉得这阮小姐胆子倒是很大的,在宫宴上竟然也敢这样对皇上说话。关键皇上还没有发怒,不过这也有可能是因为摄政王的关系。
赵侧妃眸色闪了闪。韩夫人的话正中她的意啊!
“估计在竹闲院呢,不如我领着你们过去看看吧,也正好介绍你们认识认识,毕竟她现在也是我们王府的小姐了,以后也是要时常在京都走动的。”赵侧妃笑着说道。
“这……这不太好吧?”怎么能直接去了人家的院子呢?会不会显得她们太什么了,说到底她们都是长辈呢。
“这有什么,几位夫人都带着小姐来,年纪和她差不多,正好熟悉了以后做个朋友啊。”赵侧妃一边说着一边将人领着不着痕迹的往竹闲院走了去。
几个年轻的小姐对阮伽南确实是很好奇的,所以难免有些心痒痒的,也就没有拒绝赵侧妃的提议,甚至还拉着自己的母亲跟上了赵侧妃的脚步。
阮伽南在竹闲院和凤明阳说着话呢,突然就听到了一阵吵闹声,像是有人往这边来了。她忙停下了说话声。
才站了起来呢,竹闲院的丫鬟就来敲门了。
听到丫鬟的话她眉头一皱。
赵侧妃怎么会带着人来这里?转念一想她的视线就落在了凤明阳身上,心里暗道赵侧妃八成是发现什么异常情况了,所以才趁着今天府上来客人带着客人上竹闲院来。
这是想干什么,找她的把柄,然后捅到父王哪里去,让她名誉扫地?
这么想着阮伽南不禁伸出手摸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了起来。
“你好好待在这里,我不叫你你都不要出去知道吗?”阮伽南对凤明阳说道。
凤明阳听到她这语气不由得扯了扯嘴角。
敢情他还真成了见不得光的人了?
“听到没?”可别到时候坏了她的好事。
凤明阳很无奈的应道:“听到了。”
阮伽南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才走了出去。
赵侧妃正准备领着几位夫人和小姐直接进竹闲院呢,就看见阮伽南站在了院子里。
她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然后又很快扬了起来,走了过去,“伽南啊,这几位都是咱们京都有名望家族的夫人和小姐,今天上门来做客,我想着你一个人在竹闲院,而且来京都的时间又不长,不认识什么人,就想着给你介绍几个朋友了。这些小姐都是顶好的,个个聪慧贤良,你们若是能做朋友,相信一定会很好的。”
阮伽南似笑非笑的看了赵侧妃和宇文宝珠一眼,然后望着几个夫人福了福身道:“伽南见过几位夫人,过年好。”
几位夫人忙道:“阮小姐不必客气,随意就好。”
韩夫人笑着道:“是啊,我们就是随便走走,毕竟王府的景色还是很不错的,常人难得一见呢。”
韩夫人才说完,站在她身后的韩小姐就探出了头,道:“不是随便走走,我们是专门过来看你的。我可想认识你了,只是之前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今天是趁着过年,我求了我娘好久我娘才答应带我过来的。”
当众被女人拆穿了,韩夫人面上一阵尴尬,不由得回头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己这个笨女儿。
韩小姐才不管她呢,她一个劲儿的盯着阮伽南看,不过眼神是纯碎的好奇,并没有任何恶意,一看就知道一定是个心思单纯的丫头了,所以阮伽南倒是不觉得被冒犯了,就是有些好笑而已。
宇文宝珠今天难得的安静,站在一旁不说话,只是一双眼睛却时不时的往院子正屋里瞧。阮伽南注意到只当是没看到。
“伽南啊,既然如此,不如你就让我们到屋子里坐坐,喝口茶吃个点心吧。”赵侧妃笑着说道。
阮伽南脸上飞快的闪过了一丝慌张,但是很快又镇定了下来,有些抱歉的道:“今天恐怕不方便,我有些不舒服,正想休息一下呢。”
赵侧妃面容一僵。
宇文宝珠却终于忍不住站了出来叫道:“胡说!你根本就不是不舒服,你是在屋子里藏了人,藏了一个野男人!所以才不敢让我们进去!”
宇文宝珠这话可谓是一个惊雷了,炸得在场的人都有些懵,下意识的望向了阮伽南。
她眉头一皱,“宝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你也不能这样污蔑我啊!我屋子里哪里来的野男人,你有什么证据吗?”
“哼,证据,想要证据还不容易,只要你让我们进去搜一搜就什么都一清二楚了!”
阮伽南冷笑了一声,“让你们进去搜?你当我这竹闲院是什么地方,你说我院子里有野男人,要搜,那明儿我说你和赵侧妃的院子里也有野男人,是不是你们也让我带人去搜一搜啊?”
赵侧妃面色一沉,“阮伽南,你可别含血喷人!”
“到底是我含血喷人还是你们含血喷人?突然就带着那么多人来我的竹闲院,还说我院子里藏了野男人,你们分明就是想借她们的手来毁了我的声誉!你们好狠毒的心思!”阮伽南悲愤的指责着。
“你胡说!我们才懒得理你,若不是你自己的心虚,你为什么不肯让我们搜?你说你院子里面没有野男人,那你这两天一直躲在院子里做什么?你竹闲院这几天的伙食增加了一倍不止!你不是藏了一个野男人,你一个人能吃得了那么多东西?你当我们是傻的啊,还不让丫鬟进屋伺候,连吃个早饭都要关起门来,这不是有鬼是什么?”宇文宝珠一连串的逼问着。
阮伽南闻言脸上的神情有些闪躲,眼神闪烁,一看就是心虚的样子,却强作镇定,可是那慌乱的眼神却出卖了她。
在场的几个夫人见状不由得心里有些打鼓起来了。
这阮伽南不会是真的在自己的屋子里藏了个男人吧?若是真的,那赵侧妃带着她们过来分明就是想借她们的手揭穿此事啊!可王爷正宠着这个义女,若是这件事被揭穿了,阮伽南丢脸颜面尽失,到时候王爷岂不是会怪罪到她们头上?
“我没有藏着野男人,你们不能污蔑我!”阮伽南大声道。
“来人啊,进去搜!我就不信搜不出来!”宇文宝珠是笃定了竹闲院里藏着野男人。有丫鬟说好像是看见过一个男人在屋子里,是晚上她们经过正屋的时候透过窗户看到投射到上面的影子,就是一个男人的影子。
阮伽南怒道:“宇文宝珠,你敢!这里是竹闲院,不是你的院子!由不得你放肆!”
宇文宝珠这个时候可不会管这些,她得意的看着阮伽南,道:“我是郡主,我说搜就搜!等我找到证据,我看你还怎么狡辩!”
不知道什么时候竹闲院外竟然来了好几个侍卫,听到宇文宝珠的话就要冲进去搜。
这个时候院子外传来了一声怒吼:“本王看谁敢!”
这一声怒吼声彻底的真正了在场的所有人。
几个夫人转头一看就看到黑沉着一张脸的摄政王,心里不由得暗叫遭。
她们这是倒的什么霉啊,怎么就牵扯进了王府的家务事呢?现在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了。
看到宇文雍,赵侧妃和宇文宝珠面色都一变。
“王爷……”
“父王……”
宇文雍大步走了过来,阴冷的看了一眼赵侧妃和宇文宝珠,“看来关你五天的禁闭还是太少了!”
宇文宝珠神色大变,脱口叫道:“父王!是阮伽南自己在院子里藏了野男人,我也是为了王府的名声着想!你为什么不罚阮伽南,还反过来要罚我?难道你认了阮伽南做义女,我就不是父王的女儿了吗?这不公平!明明是阮伽南的错,应该是她被关禁闭,不是我!”
“你闭嘴!”
宇文雍冷沉沉的斥责完宇文宝珠才转头望着阮伽南,脸上表情立刻一变,就好像刚才的怒火不存在一样,温和的问道:“伽南,这到底怎么回事呀,为什么说你的院子藏了野男人呢?”
阮伽南哼了一声,“这就要问问赵侧妃和郡主了。非说我院子里藏了野男人。”
“都有人看见了,你就是藏了野男人!阮伽南你敢做不敢当!”
宇文雍眉头一皱,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面色顿时一沉,眉宇间满是威严冷冽之色:“伽南,让你屋子里的人出来!”
阮伽南挑了挑眉,最后耸了耸肩:“好吧,既然父王都这么说了,那我就……”
宇文宝珠和赵侧妃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事情会突然来了个大转折。眼里的错愣很快就被得意取而代之,脸上满是兴奋之色,眼巴巴的等着看阮伽南倒大霉。
众目睽睽之下,她们倒是要看看,阮伽南背了这么个名声,以后还怎么好意思在京都交际!
几个夫人和小姐都眨了眨眼睛,有些搞不明白眼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难道、难道阮小姐真的在自己的院子藏了个男人?
阮伽南不管在场人的表情反应,回头朝着屋子喊了一声,“出来吧!”
很快,屋子的门就被打开了,然后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个身形修长,面容精致完美的男人。男人五官无可挑剔,气质非凡,让人过目不忘,嘴角吟着一抹淡淡的笑,眼神流转之间带来的潋滟光彩,让人不由得呼吸一窒。
宇文雍看到走出来的人面色一黑,咬着牙愤恨的一字一句的道:“凤明阳,果然是你!”
居然偷偷的潜入了他闺女的院子,躲在她的屋子里和她同住同吃同睡!他眼里还有没有他这个摄政王,这个岳父了!
宇文雍气得要爆炸,压根就忘记了自己和阮伽南还没有正式相认呢,说起来,宁王殿下只知道你是西唐的摄政王,至于岳父?宁王殿下表示,他妻子都不知道自己的亲爹是谁,在哪里呢,他又怎么会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