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入深冬,天气愈发冷了起来,积雪深厚,冰凉洁白。
衡阳挥手清理出一片空地,给林清音一边讲授一边实践操作。
她将脖子缩在毛茸茸的披风里,认真倾听着。
“阵法简单分为四大类,杀阵,困阵,幻阵,防御阵。杀阵以击杀敌人为主,威力巨大,但因怕有违天和而常留有一个生门。同时,杀阵虽厉,却少了变幻莫测,也是最易破解的阵法。
困阵以困住敌人,消耗实力为主,常有无数禁制,最是要谨慎。
幻阵,为师认为这是最危险的阵法。它可能布施你最希望或最害怕的东西,一旦沉溺其中,可能触发心魔,对日后进阶造成困扰。最危险的是,若布施得当,可能让人吐露连自己也未发觉的信息。
防御阵,顾名思义便是防御,不多做解释。
我不要求你在此道造诣有多深,但是基本的阵法你要会破解能布施。”
林清音乖巧点头。
衡阳弹指,用五块石头在林清音周围设了一个小型困阵。
“自个儿试试,找出阵眼。”
林清音将双手贴在阵壁上,猛一运力,小阵一颤,她顿时找到薄弱处,朝那施了个风刃术,轻松破解。
衡阳点点头,又接着给她设了不同的阵法,并教授她找阵眼的多种方法。
在学习阵法的同时,林清音将符道与阵道的知识融会,寻找到相同点,成功参悟将符箓结成符阵的方法。
日子流水一般淌过,转眼便到阳春三月,桃花笑清风时。
一个红衣灼灼的姑娘正围困在一个十重阵法中,这是衡阳为她量身定制的叠加阵。她抬手用阵旗轻松破解了前五重,后三重费些力也终于解开了。第九重是个厉害的困阵,她在阵法中转了一天一夜,踩到大小两位数的禁制,终于一身狼狈地破解。
她正等待着第十重阵法,突然身边风光变化,一扇熟悉的门扉映入眼帘,古木色,刻着古朴典雅的花纹,亦如主人的淳朴。
她是怀着怎样一种心情,轻手轻脚推开门走了进去。
入眼,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媪在露天的院儿里仔细搓着衣裳,她的皱纹是一道一道温暖的记忆,是一湾一湾岁月的余温。
“奶奶,说了多少次了,家里不是有洗衣机吗?”她轻声道。
老媪听罢浑身一震,转过身来,看清她的面容后,泪流满面,“音儿?你是我的音儿吗?”
林清音上前紧紧拥住了她,哽咽道:“是,我是!”
“死孩子,这些天你去哪了!知不知道我和你爷爷多担心你哇!”
“老头子,你快出来瞧啊,音儿回来了!”
爷爷显然镇定地多,但仍湿了眼眶,“好孩子,这些天受苦了吧!好好的,咋去当演员了?你想当你就说啊,我们又不是不会支持你!”
林清音看着自己一身古代长裙,哭笑不得。
“哪有啊,爷爷!我只是心血来潮给穿上古装了!”
“奶奶,我饿了,想吃您做的葱油面,想喝您酿的酒!”林清音撒娇道。
“好好,奶奶这就给你做,给你取来!”奶奶满面春风地进了厨房。
“爷爷,好久没跟你‘杀’一局了,甚是想念!”她的大眼睛里满是狡黠。
“好好好,讨打好!看爷爷不把你‘杀’得屁滚尿流!”
……
“哎哎哎,你个小崽子,象咋能过河,给我滚回去!”
“爷爷,象是搭了车ju的顺风车!”
“胡搅麻缠!哎,这马不能这样走!”
“爷爷,我从小到大就没分清马脚过!”
“将军!”
“哪呢爷爷?”
“看,窝里马啊!”
“我上车!”
“炮,你挂了!”
林姑娘鼓掌,“爷爷宝刀未老,老当益壮!”
爷爷道:“不见一趟,容貌是又漂亮不少,怎的棋技烂如狗了?”
“嘿嘿,我也觉得我漂亮不少!”
“我的重点在后面。”
“后面?啊,新电视机!太好了,我要看大勋!”
“……”
“你爷俩个,消停会,来,吃饭!”
林清音埋头吃完一碗喷香的葱油面,眼睛笑着弯起,浅浅月牙一般可爱。嘴角轻轻上扬,好像桃花笑清风。
可是谁的眼角滑下两行清泪?
可是谁家姑娘袖上有了水渍?
她举杯浅酌,唇齿留香。
看着老人微微担忧的神情,她轻声道:“爷爷奶奶,再见。”
随即,一盏杯落,四分五裂,幻阵随之破解,眼前种种烟消云散。
她自幼父母双亡,由爷爷奶奶抚养长大。长大后,留给老人一大笔金钱,却没有给他们足够的陪伴。时过境迁,天伦之乐的时光仿佛还在昨日。当初不好好珍惜,现在怪得了谁?回去的机会渺茫,她又能否抓住……
衡阳在她跟前站了半夜,见她神色渐渐清明才舒口气。
“你再出不来,我就要强行收阵了。”
林清音却是“哇”得一声哭了出来,“师傅,呜呜,你太坏了!”
衡阳心慌慌,忙蹲下来拍肩安慰。心中暗道他这个徒儿恐怕故事不少。
“你在幻阵里看到什么了?”
“不告诉你,呜呜呜。”
“……”
“怎么着才能停下?”
林清音吸了吸鼻子,道:“还我坛酒。”
“你还是继续哭吧。”
“……”
在衡阳的突击培训下,林清音进阶飞速,短短时间,竟然突破了练气五层。同时,她掌握了风翼,可凌空飞行,其速微逊轻舟。在符道上,她晋升为三品顶级制符师,一品初级符阵师。至于阵法,她已掌握初级法阵的破解和布施之计。
于是,熙羽门弟子有云:“拜师当拜李衡阳,收徒当收林清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