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小月……”
绯月睁开眼,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聂瑾然紧张的脸庞。绯月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的手还紧紧握着那只温暖的大掌。绯月不由向手掌的主人看去,白子川还是安静地坐在边上。如果不刻意去看的话,还真难发现他的存在。
绯月对着白子川浅浅一笑,并无言谢。看在聂瑾然眼里,这种自己无法涉足的感情,令他心中生怒。“小月,刚才叫你放了凄殇的,你为什么不放?”
绯月笑容尽敛,闭上眼冷语:“出去。”
“小月?”聂瑾然不可置信地喊着绯月,可是床上的女孩却没有再次睁开眼调皮地对着自己说:我是和你开玩笑的,笨蛋!
“出去。”绯月平静地重复。
聂瑾然和绯月相处究竟有多久,是外人无法想象的。聂瑾然永远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当然也知道绯月的弱点在哪里。聂瑾然连忙道歉:“小月,对不起,都是哥哥不好。哥哥不该凶你的。可是凄殇不能伤,这是我欠她的。”
绯月终于睁开了眼,望着聂瑾然,突然有些陌生。“你知道她是凄殇?”
“是的,她进冥界皇宫的时候,我就感应到凄殇回来了。”
“你怎么会认识凄殇?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关于这个世界的事情?你……到底是谁?”
“我是小月的哥哥啊!无论是上辈子,上上辈子,我一直都是你唯一的哥哥。”聂瑾然靠近,绯月就往后缩了缩。聂瑾然垂下手臂,满是落寞的痛处。
“小月,我是追着你来到这个世界的。小月从未离开过哥哥,我又怎么忍心让小月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受人欺负呢?来到这个世界,很多莫名其妙的记忆和法力突然出现。长老们说这是冥王前世的记忆。哥哥也不愿承认,可是一切就像是真的,最后我接受了这个事实。”
绯月还是不懂,可是心疼聂瑾然的心却从未改变。她抬手抚上哥哥的脸庞,问:“你真的是我的哥哥?”
“当然。”聂瑾然执起绯月的手,笑得宠溺,“我家公主只有我一个哥哥。我家的公主最喜欢红色的东西,所以十七岁生日时,我送了一条红玛瑙手链给你;我的公主怕冷,所以喜欢和哥哥挤在一起睡;我的公主怕黑,所以习惯留一盏灯睡觉;我的公主怕伤害哥哥,所以离开了我,来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
“哥!”绯月回抱着聂瑾然,“小月就知道哥哥最疼小月,哥哥不会丢下小月不管的。”
可是绯月永远也不会说:现在的小月害怕红色,因为那是血的颜色;她不再怕黑,因为她可以视黑夜如白昼;她依然怕冷,但那个想要取暖的人已经不是你;她依然害怕伤害哥哥,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看不明白现在的你。
事实证明,有白子川的地方就会有绯月。有他们的地方,也就有笑容。绯月一大早就搬了两盆有一人高的花来到白子川屋外。
“子川,子川!快出来,我给你送花来了。”绯月直接推门进入,显然并不知道什么叫做男女之别。当推开屋子时,她整个傻眼了。
白子川香肩半露,再看了看屏障后烟雾缭绕的架势。绯月发现了白子川有起床沐浴的怪癖!话说:白烟袅袅,美男弱弱地看着自己,绯月总觉得她现在的眼神十分猥琐。
“嘿嘿,子川啊。你继续穿衣服,我等着,等着。嘿嘿……”绯月说着,可脚步并没有离开半分,双眼睁得溜圆地看着白子川。
白子川脸红到了耳根,僵立在了原地。
绯月赶紧用手掩住眼睛,还煞有介事地保证:“我不看,你穿,我等着。”
白子川又不能反对,哑巴是没有发言权的不是?可怜的白子川只有在绯月猥琐的盯视下,穿上衣服。别问我为什么绯月遮住眼还看得见,话说色女是无敌的,脸皮厚得令人发指。绯月要反驳:指头之间总是有缝隙的!
白子川也是强大的,显然这两天已经适应了绯月的胡闹,很快恢复了平静。白子川打着手势问:“怎么这么早来?”
“我给你送花来了!”绯月拍了拍手,外头的两盆花就自己飞了进来。绯月一脸兴奋地说:“我上次可说了,万一哪天没人要你,我就收了你。最近看来,子川的魅力的确不怎么滴。走在大街上,人家都不正眼看你一眼。所以,我要做好收了你的准备啊。这不,先来献殷勤来了。”
白子川习惯了绯月的开玩笑,也就没有当真。“这是什么花?”
绯月相当骄傲地拍了拍花朵,原本含苞待放的花突然张开了血盆大口。“怎么样?这花厉害吧?”
白子川很无奈,很少听见别人问:这花厉害吧?不是应该问这花好看吗?怎么从绯月嘴里问出来就变了味了。
“这是魔族的魔花,有点像人界和妖界的食人花。但是魔界的魔花是有灵性的,它们会认主。我已经滴了血给它们,以后它们就听我的了。只要我不喜欢的人,都进不了你的大门。进门之前,花就会吃了他们。嘿嘿,子川,你说我聪不聪明?”
白子川在淫威之下,心甘情愿地说:聪明,月儿最聪明了。
“子川最好了。走,我们出去玩。”绯月拽着白子川出门,不料被突然出现的聂瑾然拦截了下来。
“小月,又要出门吗?”聂瑾然别开头,不看他们十指紧扣的手。
“恩,我和子川说好去温泉的。那里可舒服了,我刚来魔界的时候经常去。那里的泉水还能帮助练功呢。”
“小月,我们出来已经有段时日了。今日,我们回去吧!”
“可是……”绯月有些别扭地拉着白子川的大掌,不知不觉间她竟然把魔界当作了自己的归属。而冥界,她怎么也适应不了。
“当然,小月如果要等魔尊回来的话,哥哥也可以陪你一起等。毕竟我不在的日子里,是魔尊一直照顾你的。”聂瑾然的话永远抓住绯月的弱点,让她永远挣脱不掉。
“不!我们今日就回去。”绯月挣开白子川的手,“我去和莲花,吞云说一声。”
屋里只剩下白子川和聂瑾然两人。聂瑾然看着吸了绯月的两盆植物,格外刺眼。他大手一挥,两盆魔花瞬间爆炸,消失了个干净。聂瑾然鄙夷地说:“如此低贱的植物还想受小月的恩泽,痴人说梦!”
白子川眉头皱了皱,他当然知道聂瑾然意有所指,但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的情绪。
聂瑾然坐下,释放出冥王的威压。白子川却好无所觉地站在一边,并无任何不适。“你究竟是谁?”
“白子川。”白子川用手指在空气上写下三个字,片刻后又消失不见。
“白子川?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聂瑾然直直看进白子川心底,却又好像什么也没有看到。
“子川样貌丑陋,不敢扫了冥王的兴致。”白子川谦卑地回应。
“呵呵,你有什么不敢的?你的功力,连本王都探知不了,自然可以不听本王的命令!”聂瑾然一拍桌子站起,眼里载满了愤怒。
“不敢!”
聂瑾然的幽冥之火直接烧到了白子川眼前,白子川并无所动。幽冥之火竟然在他面前突然熄灭,不再上前一分。聂瑾然讶异地收回掌:“你究竟是什么人?幽冥之火竟然伤不了你!你为什么潜在小月的身边?”
白子川却写下了一行字:“我不会伤害她。”
“果然是为了小月而来。说!你的目的。”聂瑾然突然扬起周身的气体,整个房子跟着颤抖。
“只为绯月。”白子川写下简单四个字,却彻底触怒了聂瑾然。
“就你也配!”聂瑾然周身的黑气越聚越多,最后像是千万条黑色丝绸缠绕在身上。聂瑾然一睁开眼,所有黑色丝绸幻化成密密麻麻的黑色针雨飞向聂瑾然的方向。
“哥!”绯月在聂瑾然调动周身邪气的时候,就已经感应到了白子川的方向有问题。在自己急忙赶到的时候,已经是现在这一状况。
绯月刚刚受伤醒来,就撑起了一道血色屏障。一个个小针落在绯月设下的屏障上,都像是落在自己身上一样疼。“哥,你这是做什么?”
聂瑾然知晓绯月的身子支撑不了,只有自己收了冥气。结果冥气反噬,聂瑾然生生吐出一口黑血。“小月,我都是为了你啊!”
“哥,我开始不懂你了。”绯月倒下,屏障瞬间支离破碎。